“家属醒醒,家属,家属,要给病人抽血了”,无人回应。
“23床,23床,23床,醒醒”,无人回应。
“二毛,二毛,二毛”,依然无人回应。(此处为二毛大名)
一大清早,趴在病床上的我,对着地上鼾声四起的二毛,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刀口疼),只能一抽一抽小幅度地笑。
“您,您踹他吧!”我一边笑一边无奈地对护士小姐姐说。
“我能踹他吗?”护士略有担忧地问。
“您踹吧,您不踹只喊是叫不醒他的!”
“那我踹了?”
“踹吧!”
一下,两下。
“幅度大一点才行。”
护士小姐姐加大了脚上的力度。
终于再第五脚的时候,地上酣睡的二毛一下子醒了过来,满脸的迷茫。
他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我,又抬头看了看居高临下的护士,反应了一会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不是手术当晚不允许睡觉吗?”护士埋怨道。
“嘿嘿,昨天手术时太紧张了,结束后一下子轻松了就睡着了。”二毛摸着自己的呆毛尴尬地说。
“再困也得坚持一晚上,这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嗯嗯,知道了,嘿嘿……”此刻的二毛除了理亏、尴尬外剩下的就是无言以对了。
护士走了之后,二毛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老婆,她踹我,她踹我……”
“她不踹你的话,你能醒吗?”我无语道。
作为病患的我,手术当天疼得一宿没睡,但二毛却是鼾声如雷。我渴了、输液没了的时候喊他都喊不醒。
夜里出的虚汗浸湿了被子,还是在护士来换液的时候帮忙给换的薄毯子。
第二天晚上,二毛睡眠依旧太好,导致手上的输液鼓了针都没察觉,整个左手肿得像个大馒头。护士长埋怨二毛:“你这个陪护怎么回事啊,手都肿成这样了不看着点儿吗?”
说实话,遇到这种状况我心里也不好受,感觉二毛不够上心,不知道心疼我。
但是,病来如山倒,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万万不能矫情,我提醒自己。
(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晚上睡觉后,我在床头准备一块毛巾,如果需要二毛帮助,我就拿着毛巾,伸出床沿,让毛巾在二毛脸上荡来荡去,这样二毛就能醒过来了。)
没两天,隔壁床来了位大哥,是陪母亲做手术的。
闲谈中他说自己来这快俩月了,都没见到孩子,想孩子了。还说有了孩子之后,到哪里都牵挂的很,尤其是人在外,孩子又生病的时候,整个心都被揪起来,一晚上一晚上地睡不着。
我接着问了一句:“那如果是媳妇儿病了呢?”
“那还差一码事。”他脱口而出。
“哎!”我叹了口气。
二毛则像得到赦免了似的,笑着附和道:“对呀,媳妇儿和孩子,那还是不一样的,孩子是亲生的!”
好吧,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老公心里的位置,我默念道。
算下来,住院总共十二天,前面六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除了晚上叫不醒之外,白天二毛对我的照顾算是尽心尽力。
我脾气急躁,着急上火时他从没顶过嘴;饭是一勺一勺地喂,水也是放到嘴边,尿袋及时清理,住院期间来了例假,他认真地更换拉拉裤,处理床上的粑粑也没嫌弃。
中间还会跑去自助机买小零食、小甜水让我调换一下口味。
所以,我还是很感激二毛的,感谢他在我脆弱的时候对我耐心的照顾。
如果让我给他打分的话,我打75分。
友友们,如果让你们打分,会给二毛打多少分呢?
还有,“媳妇儿和孩子比,还差那么一码事”,这个扎心论点你们支持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