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野作不成文」系列的第 2 篇
要是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选择“写作”。
“写作”是痛苦的。
有写作念想的时候，心里必定有话要讲，或者有情绪想要抒发。而一篇“好的文章”，讲的话毕竟不能随便，情绪也不得散漫。所要释放的表达欲便有了规则，成了限制。像是一颗膨胀开来的气球被硬生生塞进肚皮里，这时候，痛苦就出现了。
我的情绪是凌乱的。一股脑子的倒给你，我有了片刻的舒爽，而听的人，定在心里骂我是个讨厌鬼；我的思想是零星的。不成系统。这样子乱蹦出来，就像是散弹，把你的脑袋也炸得稀巴烂，这岂不是干了一件坏事。
而才智的限制，使我的情绪，我的思想，不能被整理成文字传达给你，这让我失落又自责。
最终，拼了命，终于有了“文章”。但痛苦的事还是会来。你会想要有人阅读，获得认同。而这又会招致一些非议。发表的要是“言论”，那这是必须经受住的考验，因为你不能只让自己讲话。而如果是情绪的抒泻，这些非议，则成了寻求认同与宽慰的障碍。我的情绪是真实的。这应该没什么坏处。但我胆小怕事。怕你见到我的脆弱，虚伪与狼狈。此时，我又矛盾起来。我该虚伪地真实，还是真实地虚伪？矛盾总会侵蚀人的精力，让人疲惫。
要是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选择“写作”。
最近，有两种状态，让人难受。
在身体的躯干处——确切一些，是胸骨的附近——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气息，不往下沉，也不上浮。而是向各个方向不断地胀开去。挤着胸，顶着肺。整个人像是要被活活撑炸开来。这时候，会埋冤身子，为什么生得这么结实，何不就让他炸开好了——来得痛快些。
在“爆”的下方，约莫腹部，“拧”就在这里。搅拌着五脏六腑，活生生地挤出“酸”的感觉来。这腐蚀精力的“酸”，让人无力，让人消沉。使你没了骨架，瘫倒在床上，地上，墙壁上。要是没了依靠，就会坠落一个黑穴，不断被黑暗淹没，没有终点。他们把这叫做“绝望”。
没了办法，我只得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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