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80年七月三十日,吕后逝世,汉朝的政治平衡被打破,刘氏宗亲、功臣勋将和吕氏外戚之间剑拔弩张,双方即将围绕最高权力展开博弈,一场宫廷政变已经迫在眉睫。
刘氏宗亲以齐王刘襄和其二弟朱虚侯刘章为代表;功臣集权以丞相陈平、太尉周勃为核心;吕氏外戚的主力则是吕王吕产和赵王吕禄,两人分掌南北二军。
率先发难的是刘氏宗亲,刘章正妻是吕禄的闺女,此女是个痴情女子,早已将监视刘章的使命抛至九霄云外,反而经常将从娘家听到的消息说与刘章。吕后去世之后,吕产、吕禄准备狠狠干一票,聚集兵将,彻底把刘氏江山改换成吕氏江山。这一秘密情报不出意外地被刘章知晓,依常理刘章应当向陈平和周勃禀报,但刘章此时另有他算,秘密派遣侍从,携带密函快马加鞭奔赴齐国交予刘襄,信中说道:兄长即刻发兵西进,弟与诸大臣为内应,诛杀诸吕,拥立兄长您为新帝。刘章此举使得这场即将爆发的政变超越了宫廷的范围,性质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刘襄接到密函大喜过望,马上传召他最信任的舅舅驷钧商议,两人决定立即起事。刘襄先是设计迫使朝廷任命的国相召平自杀,然后尽发齐国之兵,西进灭吕;同时为了增加胜算,拥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刘襄在起事的时候委派心腹祝午出使琅琊国。
祝午抵达琅琊国后,首先向琅琊王刘泽献上厚礼,一番花式吹捧把琅琊王奉承得飘飘然,这时祝午趁机说道:今日得到长安急报,吕氏外戚即将作乱,朝廷危急,齐王有心举兵西讨,诛灭乱贼,但是齐王年少,威望不足,而且不懂得用兵之事,为此特遣小臣前来,恭请大王您出山,我们齐王愿意尊您为统帅,齐国所有兵力任您调遣,前方火急,时不我待,希望大王您随我速到临淄,统兵西进,平关中之乱。他日龙飞九五,都城如果有新帝,不是大王您还能是谁呢?祝午一番话说得老刘头心花怒放,血脉贲张,来不及多想,兴冲冲地就随祝午前往齐国。
结果刘泽一到临淄,就被刘襄扣押,而后令祝午假传刘泽命令,集合了琅琊王手下的所有兵马,此时刘泽知道自己上了刘襄这小兔崽子的当,急中生智,刘泽便有意顺着刘襄想当皇帝的心思,奉承地说道:您父亲是高皇帝长子,大王您是高皇帝的皇长孙,我大汉如果有新帝,自然非您莫属。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但究竟立谁为新帝这事儿,我斗胆猜测,如今未央宫中,肯定还在议论,各位大臣也是犹疑未定,老臣我在刘氏诸王当中年岁最长,辈分最高,大臣们肯定等着我去做决断呢。现在大王您不如让我早些进关,我冒死替您前往京城,催促那些大臣们尽快立您为帝。
齐王刘襄扣留刘泽原本就只是为了整编他的队伍,如今已经得手,又听得刘泽如此说,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配备侍从车马,礼送刘泽入关。
至此,齐王刘襄正式起兵西进,攻打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吕后封给吕台的吕国,吕国原是齐国济南郡;同时刘襄发布《告诸侯书》,一一罗列诸吕的罪状,以证明自己是以顺讨逆,名正言顺。
齐国发兵起事的消息传到长安,吕产、吕禄紧急商议,迅速作出应对,派出大将灌婴率领数万汉军东出征讨,意欲阻截齐国军队西犯。让灌婴领兵无疑是一步昏招,灌婴此人一直追随刘邦,屡建战功,一直都是拥护刘氏宗亲。灌婴此时的心理活动是:如今吕氏统兵掌控皇城,目的就是要夺取刘氏江山,我如果攻打齐军,不就是帮助吕氏篡夺天下吗?于是灌婴就将军队屯驻在荥阳。随后同时向东西两个方向派出使者。向西到长安,报之太尉周勃,如今我屯兵荥阳,就是为了等待你们的内应;向东到临淄,转告齐王刘襄,表示愿意与之联合,以待诸吕之变,共诛吕氏。
荥阳位于齐国与长安的中间地带,此时的荥阳再次为天下瞩目,刘襄在攻取济南郡之后,根据事先和灌婴的约定屯兵于齐国西境,以观事态发展。那么,此时长安城内,吕产、吕禄又在做什么呢?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和朱虚侯刘章又会有哪些动作呢?咱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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