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
上阳宫麟德殿内,文武百官皆低着头不敢作声,御史台左都御史出了队列独自一人伫立一旁,他双手持笏注视着丹墀之上,静待皇帝陛下作出答复,宣帝坐在龙椅上、浏览着左都御史呈上来参大理寺卿的奏折,越往下看就越是触目惊心、奏章上面左都御史文采犀利、言辞钊钊的列举了大理寺卿的数条罪证,其中有一条就是其对近两个月来发生的三起朝廷地方官员被杀一案隐瞒不报,这其中就包括平阳侯和梁州都督史文通被杀案。
宣帝看完奏章愤怒的一拍龙案,厉声喝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声音颤抖着回道:“臣在”
宣帝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欺瞒于朕,你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左都御史有心参你一本,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说完、宣帝把左都御史参他的奏章扔在了他脚下,
大理寺卿慌忙跪了下来,以手撑地、把脚下的奏章捡起来,左都御史偏过头看了一眼像狗一样趴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冷笑了一声,殿中文武大臣们也都在等着看热闹,大理寺卿打开奏章看了起来、刚看了几条还没看完、他就直呼冤枉:“臣冤枉啊,左都御史这是在诬陷微臣,还请皇上明鉴”
宣帝一听、气的差点就笑了,罪证在前,这种事情只要一查就能水落石出,:“冤枉,你竟敢还有脸说冤枉,左都御史列举你的罪状,哪一条你不是心知肚明的,身为大理寺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下大理寺卿彻底慌了,他急忙辩解道:“陛下,臣并非知情不报,乃是因平阳侯,沧州司马刘显和梁州都督史文通这三起地方官员被杀一案事关重大,臣也是才刚刚接到各州府传递上来的卷宗,只是还没来的及上报陛下”一听到接连发生三起朝廷地方官员被杀,朝堂内顿时就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议论了起来,对于这三起命案、有些大臣事先便得到了消息,比如御史台就事先捕捉到了风声,所以才有现在左都御史参大理寺卿这一幕,而有些大臣就对此一无所知,比如、此刻正在交头接耳的翰林院的大夫们。
“肃静”宣帝一拍龙案喝道,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荒唐,从平阳侯被杀起最后到梁州都督史文通被杀、时间相隔两个多月,你说你才刚刚接到州府传来的卷宗,这难道是那些地方主官蓄意积压、拖延不报,我想那些州刺史们还没有这种胆量吧”左都御史看着大理寺卿质问道,
“陛下,这两个月来,潞州、沧州、梁州接连发生命案,被杀的都是一些手握兵权的重要地方官员,微臣以为这些命案皆是同一团伙所为,因此,臣原本是打算把这三起命案并案后再呈报于陛下的,请陛下明查”
听到大理寺卿的辩解后、宣帝显得更加愤怒,质问道:“难道你事先便知道第一起命案发生后、接下来还会再有命案发生,照你这意思、你是想等这全天下的地方官员都死光了再来告诉朕是吧、啊”
面对皇帝的厉声质问,大理寺卿吓得冷汗连连:“陛下,臣绝无此心呐,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此想法啊”
“朕当然知道你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你敢有这样的想法,朕早就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了”骂完,宣帝开始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大理寺卿语气稍微缓和的说道:“既然身为大理寺卿还尸餐裹位、知法犯法,那留你在朝堂之上也终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你就到地方州府上去吧,正好、这沧州司马的位置空了下来,那你就去接替刘显的位置吧,朕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大理寺卿闻言后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只能坦然接受了,他摘下头顶的官帽、伏在地上,长拜不起:“臣叩谢陛下恩典”
处理完大理寺卿一事,宣帝居高临下环视了群臣一番,道:“大理寺少卿何在”,堂下、大理寺少卿朱征夷听言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陛下处理完大理寺卿、自己的顶头上司、接下来这庄破事就要落在他头上了』朱征夷持笏出班来,拜道:“臣在”
“朕命你暂领大理寺卿一职、正式接手此案,命刑部协同审理,朕要你们在限期之内查明真相并找出真凶,如果做不到就自解去职吧”
闻言,朱征夷开始有些恐慌了,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这个惩罚可比大理寺卿严重多了,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与出列的刑部侍郎一起接受旨意:“臣,接旨”同僚们都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散朝后,朱征夷走在后面,他看见在前面走着的是老丞相陆绩,连忙追上前去把老丞相拦了下来,他对老丞相施礼道:“学生朱征夷拜见丞相大人”老丞相看着他笑道:“朱大人,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还是另想办法吧”说着老丞相就要走,这下朱征夷急了,他拉着老丞相的衣襟哀求道:“丞相大人,您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这次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学生”这下老丞相也火了,他对朱征夷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朱征夷连忙放手,继续哀求道,他声泪俱下、就差给老丞相跪下了:“老大人,学生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皇上命我限期破案,可是这案子哪是那么容易说破就破的啊,这刘大人就是前车之鉴呐,求老大人就帮帮学生、到陛下那替学生求求情,让陛下宽限我点时间”老丞相见朱征夷一口一个学生态度极其诚恳、也就帮他指明了一条道路,“让老夫去陛下那替你求情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不过老夫可以为你举荐一个人帮你解决当前的难题”
见老丞相终于肯帮自己了,朱征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忙问道:“请问老大人,此人是谁”
“莱阳县令孟启”老丞相背着手、捋着长须深沉的说道,
听到这个人名后,朱征夷一脸惊讶,他看着老丞相说道:“大人、您说的是当年那个破了洛河浮尸案,后来持才倨傲、被陛下贬去莱阳的孟启,孟大才子”
“正是”老丞相点点头,
“那好,学生这就去将他请来”
老丞相听后摇了摇头,道:“要是有这么容易请来、他就不是孟启了,当年陛下都拗不过他,只好把他贬到莱阳、好磨磨他的丑脾气,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那副德性,死都不改,还有,如若没有陛下的旨意,他如何能来京城”
朱征夷咬着牙道:“就是我请自去背,我也得把他背回来,只是、陛下那里还请大人多多费心了”
老丞相指着朱征夷笑了笑:“你呀你,老夫就好人做到底,再帮你一把,陛下那里老夫会去说,可是去请孟启、光有诚意是不行的,这事还是我教你吧,你这样……”老丞相说着把朱征夷拉过来、在他耳边传授相关事宜。
朱征夷听后满心大喜,对老丞相长揖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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