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屲山之夜
文/南坪人
1
黑暗源于地面
四合院所有的门窗都释放着
浓浓的黑，慢慢升起
把围绕在院子周围树木涂黑
天际微亮，星星和窗户在暗夜里
眨眼遥望，低沉的咳嗽声
仿佛来自地底，所有事物衰老前的征兆
盛开的花朵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表面上一切都在静默之中
其实，风在轻吟，夜鸟呢喃
有猫踏碎瓦砾的裂痕蔓延开来
甚至，有人在梦里呓语，叹息悠长
一座山，一个小村，一座院落
和小村一样孤寂的人，老态龙钟
夜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包括小村的衰老，人的病痛
我是过客，却被夜色羁绊了脚步
在黑沉沉的小村，苍凉的夜色中
独斟一杯和夜色一样浓烈的孤独
就几粒暗淡的星光，独酌
2
和垂垂老去的亲人聊天
灯光溢出门缝，声音轻缓低沉
往事如夜色中纠结在一起的叶
我理不清枝的脉络
但苦难和幸福，辉煌和磨砺
清晰的延展在时光的深处
无畏死亡不等于向往死亡
在这个寂寥的夜，我们谈幸福
也提及死亡
把生活在满是老茧的手中搓揉
即使长满利刺的荆棘，也绵软柔顺
时间消弭一切郁结，石头也不例外
当小村沉到黑暗的尽头
我的心中却有星光闪烁
3
黑暗是一把竖琴
暗影是小村的琴弦
夜风的手指微动
一曲天籁之音舒缓而漫长
树能听见，所以跟着节奏摇摆
甲虫是高手，敲着铃铛伴奏
我在音乐之外独吟，孤独和烈酒
4
大屲山和所有的小村一样孤独
和所有掏空了心的村落一样
在时光的隧道里衰老
当夜的眼睛闭合，黎明却在远处
踟躇，谁会为独行于村道老人
点亮一盏灯
2019.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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