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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之光:诗与爱情(一)

缪斯之光:诗与爱情(一)

作者: 隶广书 | 来源:发表于2016-05-05 22:26 被阅读53次

    说起徐志摩,那么首先让人想起的不是他的诗,而是他和女人之间的“故事”,也许是世人太关心世相,而不关心“诗相”,以至于大诗人的诗名竟被自己的另一种名声压倒。与此相反,今天要说的诗人,有着与徐志摩同样多情敏感的心,也有着同样坎坷的情感故事,但他“故事”的名声并没有盖过他的诗名。他就是雨巷诗人——戴望舒。今天我和大家聊一聊他和三个女人之间的“故事”,我并不是单纯八卦,这几个女人是诗人的缪斯,他的诗里闪耀着这些缪斯女神的光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诗人在痴情和写诗这两件事上,都由于诗天生的敏感,诗和诗人,容易被时间中的激情牵引,并与之回应,诗最终的文本形态,是这种纠缠与回应留下的结晶。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戴望舒和杜衡隐居在施蛰存家中。性格开朗的施绛年(施蛰存妹)吸引了戴望舒,戴望舒对她一往情深,但施绛年并不回报以同样的爱情。戴望湖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施绛年在戴望舒的痴情之下难以拒绝,也因为父兄的劝说没有一开始就拒绝戴望舒,这样使得戴望舒一边越陷越深的痴情于她,一边又无可救药地痛饮单恋的苦涩。我觉得施绛年对戴望舒是残忍的,施绛年前以暧昧维持着戴望舒的热烈追求,后1932年以外国文凭为结婚条件支使其出国留学。1935年戴望舒回国后才知道,施绛年已许他人,伤心气愤的戴望舒这才和施绛年解除了婚约。诗人在爱情面前真是太幼稚了,明知与施绛年并不相爱,还要以死相逼来求婚。诗人不能抵抗自己爱情的喷薄,他只能通过向诗诉说自我解救。

    苦涩的恋情让戴望舒的诗里充满了眼泪鼻涕,1929年他第一部诗集《我的记忆》扉页上印着法文“A Jeanne”(意为给绛年),可以想见施绛年对这部诗集的影响是很深的。那暧昧不清、欲推还就的情感纠葛也让他的诗多了象征主义的质素。

    我们很难说《我的记忆》中的某一首爱情诗就一定是戴望舒对施绛年情感的真实描写,因为诗的表达经过了戴望舒的想像。甚至诗中叙述的一些美好情境,都可以认为是诗人的想像。我们可以读出来的是,诗中表达的戴望舒真诚的情感,不论诗与现实的差异有多大。有的时候,诗中想像变异的程度越大,才能更真切地表达出心灵深处的真诚。另外,戴望舒的情诗是复杂的,它可能不仅仅是一首诉说爱情的诗。这种情况在戴后来的诗中越来越明显,以后我会讲到。

    《fragment》(断章)中第一节“不要说爱还是恨/这问题我不要分明:/当我们提壶痛饮时,可先问是酸酒是芳醇?”戴的早期诗是浪漫主义的,比较直白,从这节诗看戴望舒对爱情的沉浸是不理智的,可是诗人说的没错,这本来就可能不是理智的事情。但我想,他在已经知道是酸酒还是芳醇以后,还是要一饮而尽。难道诗人还抱着希望,酸酒有一天也会变成芳醇?《可知》中开头是“可知怎的旧时的欢乐/到回忆都变作悲哀”,到第三节则有“只要你深情不改,这今日的悲哀,会边做来朝的欢快”。《可知》是1926年发表的,1927年戴望舒才与施绛年相识,因此,戴望舒所写的情诗是虚构的。《山行》中开头是“见了你朝霞的颜色,便感到我落月的沉哀”,结尾则是“让梦吹上征衣……和你不尽的缠绵意”。诗中从沉哀中坚守的希望是明显的,虽则也许“旧时欢乐”和“缠绵”都是诗人的梦幻罢了。《残花的泪》中诗人也感到爱情轻易离去的可能,“你会把握孤凉地抛下,独自蹁跹地飞去,又飞到别支春花上,依依地将她恋住。”不料一语成谶。《十四行》中把微雨飘在恋人头发上的样子比成“死鱼飘翻在波浪上”,这样的意象充满死亡的气息,一个与一般幸福的情人一样细心注意恋人发丝的情人,看出的竟是死亡和腥气的感觉,接着第二节诗人就交代了,“诱着又带着我青色的灵魂,到爱和死底梦的王国中睡眠”,这首诗的结尾是“我将有情的眼藏在幽暗的记忆中”,记忆是幽暗的,并没有旧时的欢爱,但诗人的眼是有情,是多情的,即使明知爱情必死眼中仍有情。就像《夜是》中说“温柔是缢死在你底发丝上”,这种极端的想像正是极端不可自拔的深情表达。

    整本诗集只有《路上的小语》表达的是单纯热烈的求爱情绪“给我吧,姑娘,那在你衫子下的/你的火一样的,十八岁的心/那里是盛着天青色的爱情的。”但更多的,是如《林下小语》中复杂的心理拉锯。“‘追随我到世界的尽头’/你固执地这样说着吗?/你说得多傻!你去追随天风吧!/我呢,我是比天风更轻,更轻,是你永远追随不到的。”诗人不回答是否会追随恋人到世界尽头的问题,却说自己不是可以被追随到的,明明是自己在苦苦追求,却说“哦,不要再请求我的心了!/它是我的,是只属于我的”,一种追求受挫反求自卫的的复杂情绪在这种看似没有逻辑的“糊涂”话中显露出来。诗的结尾说道这爱的纪念是“绛色的沉哀”,绛色是指大红色,但戴望舒这里的“绛”或是暗指施绛年,绛年给的沉哀真是沉到他的心里去了,在后来的恋情中,他真是“将有情的眼藏在幽暗的记忆中”,以至于忽略了眼前的幸福,造成了另一段恋爱的悲剧。只不过,似乎是第二段恋情比较美满,戴望舒在新的阶段中的情诗,多了亮色,少了沉哀。只可惜,他是一个活在记忆中,飘在虚空中的诗人,白白辜负了现世的幸福。下一次,我们接着聊戴望舒与穆时英的妹妹穆丽娟的小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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