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MAN: ANOTHER ROUTE CHAPTER

CHAPTER 7

Percival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自称“威士忌”的男人。咖啡色的皮肤、鹰钩鼻、一撇经过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典型的墨西哥裔面孔。他和之前跟着Merlin他们的牛仔一样，也戴了一顶牛仔帽，穿着白衬衫，不同的是他还打了领带，穿了一件带着美国南方风格的西装，两肩上各有一块高级皮革，他的穿着明显比之前那个牛仔考究不少。此时此刻他正饶有兴趣地研究着被压在地上的Roxy和趴在她身上的Percival。虽然他在微笑，但是眼神却显得机警、凌厉。

Percival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个男人的出现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酒厂其他地方到处都有熙熙攘攘的游客，只有这些集装箱附近这时恰好什么人也没有，最近的一组游客在遥远的路的另一头，他们正一边听着导游的解说一边缓慢地向这里走来，一时半会儿这里发生什么事，没人会注意到。

“嘿！嘿！我说你！发什么呆呢？”那个男人冲他打起响指，Percival立刻集中起全副的注意力。他抬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

“你瞧，我们南方人，向来以热情好客著称。只要有朋友从远方来，我们从来也不吝用最丰盛的晚宴来款待他们，”他开始用夸张的语调侃侃而谈，眼睛却牢牢注视着Percival的一举一动，“我们当然也能理解，有时候激情上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毕竟热衷性爱可是人类的天性啊！”

“但是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扑倒小姑娘，这就太没礼貌了吧。”他顶顶帽子，惋惜地说道，“哦，顺便一提，我想刚刚偷偷溜进酿酒室的那两个男人不会恰巧是因为突然按捺不住寂寞想随便找个地方来一炮的gay吧？我们南方人虽然不讨厌gay，但是也称不上太喜欢。尤其是‘龙舌兰’，要是正巧被他撞见他们俩在打炮，那可实在是太糟糕了。”那男人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牛仔脸上戏谑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表情。

然而Percival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他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直直地盯着威士忌的眼睛。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吗？”威士忌见到Percival不为所动的样子，耸耸肩，“我可不是像龙舌兰那样随便就动粗的男人。”

他的手伸向背后，从皮带上取下一根长及地面的鞭子。威士忌向着地面甩出鞭子，空气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啪！”，鞭子被威士忌甩得飒飒生风。

Percival感到身下的Roxy开始紧张起来，她想推开Percival。“别动，别说话。”Percival的声音很轻，Roxy却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绝不是可以轻举妄动的时候。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威士忌用鞭子指着Percival问道。

“啪！”又是一声，这一次威士忌将鞭子对准了Percival的脸。Percival的头被鞭子打得偏向一边，鼻梁上架着的玳瑁眼镜也应声摔到地上。他调整呼吸，努力平稳自己的心率，然后慢慢转过头。他左边脸上多了一道血痕，周围已经红肿起来。

Roxy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那道惊心动魄的伤口。Percival用手臂紧紧地护住Roxy的头，同时遮蔽她看向他的视线。他的身体则尽全力覆盖住Roxy。

“让你那张帅脸受伤了，真不好意思。”威士忌懒洋洋地用皮鞭敲敲自己的手。

“啪！”，这回威士忌瞄准了Percival的背部。Percival的身体向下一沉，在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向Roxy的前一刻，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强忍住了这沉重的一击。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心率完全调整平稳，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Roxy的脸上。身体需要更多的氧气，他的胸膛控制不住地一起一伏。背上有如针扎火燎，而且这疼痛不仅没有慢慢冷却，反而加速升温起来。

Percival抬起头，除了胸口在不停地起伏，他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峻，简直就好像刚刚那一鞭根本没有打到他的身体一样。

“我不明白！”受伤的明明是Percival，威士忌反而感到自己被愚弄了，“你刚刚对这小姑娘使出的招数说明你完全不是个等闲之辈，为什么现在却完全不还手？”

威士忌手上的鞭子突然开始发出蓝色的光，他把鞭子向旁边的酒桶一甩，酒桶立刻从中间断成两截，酒哗哗地洒到了地面上。

“妈妈快看！是牛仔！”一个小孩兴奋地大喊，“他手上还拿着套马的绳索！跟光剑一样会发光！太酷了！”

威士忌大吃一惊，他条件反射地向着声音望去。就在威士忌与Percival对峙的这段时间，刚刚那队在远方的游客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集装箱旁边。威士忌向下望去，原来是旅行团里的一个小男孩发现了他，其他游客听到这声音也纷纷将他围住，要和他合影留念。

威士忌一边跟游客们揶揄，一边用余光不停地往集装箱那里扫视。好不容易送走游客，他却发现那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连地上的眼镜都没留下。

他赶紧摸出放在口袋里的变色镜戴好，“龙舌兰！我这里的人逃了！你那边的抓住了吗？必须得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否则我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Roxy跟着Alastair混在一般游客里，向着酒厂大门移动。Alastair低着头，小心地掩饰自己脸上的伤口。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他们耗费了许多时间。Roxy神经紧绷，不停地关注着四周。

出了酒厂大门，她又发现门外没多少可用的交通工具。Roxy好不容易才在门口找到一辆老式Vespa摩托，速度是慢了点，不过聊胜于无。她从摩托车的控制表盘夹缝里扯出两根电线，用Merlin教过的方法启动摩托车，因为太过紧张，她试了好长时间才连接好那两根该死的电线。

Alastair一把提起Roxy放到后座，又将唯一的头盔罩在她头上，“抱紧了。”

Roxy伸出双手环抱着Alastair的身体。他们两人骑着一辆老式摩托，在异国的大街上奔驰起来，最后在距离酒厂八个街区的地方停下。Roxy小心地在四处巡视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他们。

她暂住的地方是个不起眼的小旅馆。Roxy带着Alastiar悄悄溜上旅馆的楼梯，走入自己入住的房间。关上门，Roxy这才感觉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

Alastair抓住Roxy的胳膊，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Roxy有没有受伤或者骨折，直到Roxy一再向他保证除了肌肉酸痛，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感到不适的地方。

他凝视着Roxy，虽然比最后一次在KINGSMAN会议上见到她时又显得消瘦了一些，但是这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活生生的Roxy。

Alastair什么也没有说，他紧紧地抱住了Roxy。Roxy感到他抱得那么紧，紧到她感觉自己简直就要融化了。她从来也没见过他这样坦诚地表达自己——Alastair的感情向来是内敛深沉，不为人所知的。Roxy想要回应他的感情，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放在他背上，然后慢慢地收拢双臂，抱住了Alastair。

Alastair此前的人生中从来也没出现过“失而复得”这么奢侈的字眼。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他曾经失去过很多东西，他的人生、他的自由、他的母亲、他唯一的好友、他曾经的归属……他对此从不奢求，直到现在，直到此时此刻，他拥抱着Roxy，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皮肤、她呼吸时的热度……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再也无法得到这样的幸福，这感受对他而言，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他们分隔了很久，中间又经历许多。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又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他们彼此拥抱着对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直到Roxy摸到Alastair背上那条隆起的鞭伤。她想起来Alastair身上还有伤，尽管Alastair对此感到不以为然，Roxy却坚持他无论如何都需要治疗。她从卫生间的柜子里拿出药物、绷带和纱布。先帮Alastair处理好脸上的伤，又帮他褪下身上穿的衬衫。

Roxy看着Alastair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痕，四周的红肿已经变成淤青，即使过了那么长时间，还是能看到有血从那道可怖的伤口里渗出。

这与她所希望的不一样，与她的目标完全背道而驰。Roxy感到沮丧，她成为KINGSMAN已经过去几个月，这几个月里除了上天炸卫星，她几乎没有单独执行过任何一项任务。在特工学院学习和在现实世界中与真正的敌人战斗有天壤之别，她对此早已有所觉悟。然而她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如果让Merlin看见了，他大概会在成绩表上打个大大的0分，然后让她趁早滚蛋吧。最重要的是，她不仅没能保护好Alastair，反而还让他受了伤，她成了一无是处的被保护的一方。

“我还以为绅士都不会打淑女，尤其不会打淑女最宝贵的脸呢。”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只有在那个淑女记得给枪加上消音器的时候才不会。”

Roxy不禁被逗笑了，Alastair也笑了。他们两个先是小声地笑，最后干脆大笑起来。

Alastair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样痛快地开怀大笑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告诉他他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Alastair的脸上就像敷了一层没有表情的面具。直到Roxy出现，他心中的坚冰才慢慢开始融化。

“知道吗？”Roxy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刚刚我们骑着Vespa摩托车在美国大街上急速狂奔的样子，让我想起一部罗曼蒂克的爱情电影。”

“《罗马假日》？”

“不，是《秘密特工》，”Roxy看着Alastair一脸茫然的样子，吃惊地说道，“你没看过《秘密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