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爱喝酒的人,每顿饭离不开酒,即使是没有下酒菜,他也会选择小酌几口。尤其在母亲去世后,子女又不能常伴左右,大抵是为了消磨孤独和伤感,他开始了更严重的嗜酒。
浮生长恨欢愉少,不如喝酒来的轻巧,这句话倒是应和了父亲的心思。喝了酒的父亲喜欢唠叨,他说,“一定要记得别人的好,要对阿姨好。”
这些话出现频率的增加,是在家里开始了装修的工作。最初,只是每日占用阿姨家澡堂洗澡,后来,索性变成了霸占床铺。早起,奶奶备好了早餐,晚上,热水冲刷掉疲惫后,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在阿姨家的这些时侯成了我一天中最轻松舒适的时间。
从前,阿姨一直扮演着的是母亲的好友,我的长辈的角色,那时每日的串门,拉家常,成了记忆里最温馨的样子。只是,时间一去不复返,故事也变了模样。但如今,阿姨也是我的朋友了。
悠暇时光,我们围坐在茶几边,家常里短。吐槽爸爸的啰嗦,宣泄着心中的疑惑,又或是回忆着小时候的糗事,期盼着未来的美好。有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视。
我们是同睡一张床的,我喜欢玩手机,你却习惯早睡,所以,我见过你睡着时的各种样子。熄灯后,可以顺着月光看到你模糊的轮廓。早起的相视一笑,才让我认真的看清楚了你的模样。皮肤有些黑了,眼睛依然有神,头发一把扎在耳后,只有额前的几缕发丝遗落在外,就连刚睡醒也是难得的利落的样子。
社会阅历多的女人更有智慧,不同于思想局限的特定环境工作者,她们因为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因而收获了更多的智慧。我的阿姨,就是这样的人。社会的打磨,时间的沉淀,让她有了现在的模样。
手机里定格了一张我们敷面膜时的画面。黑色的面膜挡住了我们的面孔。奶奶走进房间,看着我俩,带着戏谑地口气说“两个爱臭美的家伙”,然后,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房间里升起了热闹的气息,说说笑笑,嘻嘻闹闹。也记不清是聊了些什么,只是这些零碎美好的画面留在了时光的罅隙里,填在了我们心头。这个无风的夜晚,因为我们的畅聊也变得愈加温馨美好了。
准备回学校的那一天,你特意早起做了早餐。迷糊中听见了刀碰撞钉板的声音。恍惚发现已经在这里住下了好久。我是个不喜热闹,害怕孤独的人,片刻头脑的一片空白后,想着这些日子真切的问候,嘘寒问暖,被照顾的感觉真好!起床,洗漱整理。你做的早餐也差不多出锅了。
“过来吃早餐啦。”
“自己拿碗筷,待在我家里的这些天你都知道餐具放在哪里了。”
“明天可就没有人准时来我家敲门啦。”
“嗯,可是阿姨,你一定要记得想我哟!”
今天是离开家的第四天,我又想起了你,想写下点什么去纪念这段不一样的时光,我知道,有一天,这些日子也会在漫长岁月里变得模糊,只是希望,再翻看到这里时,能想起曾经的片刻温馨。
愿未来,你能用微笑去化解一切所遭遇的难事。
愿未来,你能找到一个举案齐眉的人陪你共度后半生。
愿你,能被时光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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