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这天中午开始,在家里不停对自己,对身边的人说,“我有罪,必须重新开始 ,必须从头来过,必须重新做人。”
五十六岁的贾智愚,眼泡红肿,面容消瘦,他话不停歇地对老婆说,“我有罪,我必须回头,我以前不配做丈夫,做父亲,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我聪明在哪?我是假聪明,要是真聪明,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老婆不开心,孩子不开心,我现在已经把路走没了,无路可走,走到绝路上了。路应该越走越宽,越走越亮堂,我却给自己整没路了,走进了死胡同,幸好遇到了主,带我回家。”
他说这话时,眼泪又在眼圈。他的老婆,一个思绪万千的女人,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她不知是高兴啊,还是忧愁,高兴的是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忧愁的是他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
因此在横竖搞不清头绪时,最好是倾听!倾听!再倾听!
贾智愚扫地,擦地,擦门窗……象一只斗志昂扬的小羊,一头扎进了赎罪忏悔的旅程。
他干这活时,只穿了内衣内裤,他老婆很担心他受凉,就让他别干了,穿上点衣服 ,歇歇吧。
他干脆地回道,“心不冷,穿啥都不冷,心要冷,周身都发凉。”他老婆被他这句话镇住了,既觉得是真理,又觉得此话过于强大,不过说这话,总之是智者。
贾智愚眼里的活刚置办妥当,连气也不喘一口,又飞奔下楼,把垃圾扔了。
他上楼来,一刻不停手,直接给老婆打了一盆热烘烘的洗脚水,端到老婆的跟前,拽过老婆的脚就要洗。
他老婆被他的这一举动有点吓着了,赶忙抽出脚,抬高,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
三十年了,没给老婆打过洗脚水,更别说洗脚了,这不亚于皇上给妃子洗脚所感受的宠幸,那简直是受宠若惊。
可贾智愚再一次拽过老婆的脚,摁进水里,老婆战战兢兢的放下脚,放缓心情,倒不是要享受洗脚,而是顺了他的心意,完成他的心愿。
贾智愚握着老婆又白又小的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翻来覆去地洗,这份诚心诚意,这份用心良苦是能感受到的,他老婆的小脚在他手里慢慢地温柔了,惬意了,一时间竞心满意足。
洗了快十分钟,他老婆这人也是君子,见好就收,忙说,“好了!好了! ”说着就用手示意丈夫去拿擦脚的毛巾,她丈夫扯过毛巾又亲自给擦干,这在夫妻婚姻生活进程中可谓里程碑般的洗脚事件,终于落幕了。
此刻已晚上九点,该铺床休息了,可贾智愚依然热血满怀,无法入睡。他给妻子跪下,诉说自己罪过深重。他老婆强拉他站起来 ,他又忽然说,“你是我的恩人,我的贵人,以后我再也不喊你名字了,喊你夫人,太太。”
他老婆对此不置可否,既深受感动,又有几分好笑。
时间在贾智愚夫妻相互安慰间滑过,一滑就滑到了十一点半。
他紧紧拥抱着妻子,他们彼此间再也没有空隙了,这拥抱是真诚的,是纯洁的,纯洁的再也不能引发男女情爱的肉欲,也无法入眠。
他妻子从他怀里抽身,为他按摩耳垂,抚摸他的额头,就像母亲抚慰孩子,她要轻轻哄他入睡。
他又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他们就这样反反复复相互爱抚着,最后他们都疲倦了,都困了,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他们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又展现在眼前,他们对未来都跃跃欲试,期待着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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