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时隔四年,我才回到了家乡。
吃完回家的第一顿早饭,妈妈便换好衣服,带着我们去街上买了香火——我们要去祭拜外婆。
外婆是两年前离开人世的,那时我们分隔两地,我并不清楚她临终时的情况。只是听照顾她的婶子说,前一晚她还说明天想起来晒晒太阳,结果第二天一去,人已经离开了。
外婆的坟算是比较新的坟,但样子实在简陋。按照家乡规矩,这坟是外婆在世时,亲自指导着修的。地点是外婆选的,因为想要在离开以后也能照看舅舅一家;外表样式也是外婆选的,勤俭了一辈子的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样式。
她说,“浪费钱干什么!”
坟前长了些青草,虽不十分密集,但有些格外出众,个头比我们都快高了。妈妈让我们把草处理了,她慢慢蹲下来,摆祭品,和外婆说话。
整个过程并不长,妈妈嘴里也没停下。她和外婆念叨着家长里短,和外婆说我们都过的很好,让她放心。我仿佛想起,妈妈以前也是这么和外婆说话,只是那时候有人回应她,现在却无人搭话。
祭拜到末尾,大舅舅带着表哥也来了。他们来的比我们早,但这座山上埋了他的妈妈,他的妻子,所以,他比我们晚了点。
打完招呼,大舅舅沉默的摆着东西。妈妈在一旁,想和他说说话,可是几次开口,大舅舅都未能回应。妈妈叹口气,带着我们离开了。
坐在车上,妈妈还回头望了一眼山下。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现在却无人居住。如果外婆还在世的话,这几天,就是最热闹的时候。来访的客人恐怕要把整个院子坐满。可是现在,那里衰败空荡。唯一有活力的梨树也在休眠期,干枯的枝桠看上去格外孤单。
“走吧!”妈妈摇上了车窗,没在说话。我看着被轮胎滚起的黄沙,有好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世上万物生长,而这里,衰败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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