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坐着公交车上班,到了市医院那一站,上来一个傻大个男人。那人一上车,恰巧头排头一个座位空着,他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旁边坐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这个傻大个屁股还没坐稳,就跟老太大搭话。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七十八了”老太太答。
“七十八好啊,牙一咬、脚一蹬你还能活到九十九呐。”傻大个说话声音大而夸张,半个车厢的都能听得见。
“哟,借年轻人的吉言,但愿我能活那么久。”老太太声音里藏着点兴奋,放大了音量附合着傻大个。
“我爷爷就活了九十九,九十九那年脚没蹬住,落气了,不过最后十年是瘫在床上的。”傻大个又说。
“我觉得人啊,要活得有质量,自己动弹不了,还不如早点走。对了,年轻人,你在哪儿高就?”老太太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在腐败楼上上班。”傻大个答。
“腐败楼?什么是腐败楼?”老太太疑惑不解。
“就是政府大楼啊,你不知道?”傻大个看上去洋洋得意,为着他给政府大楼起了个别致的名字。
坐在、站在他周围的乘客都憋住了笑,我也一样。
“哦,能在那里面上班也是本事啊,有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呐。”老太太说。
“可惜我级别太低了,才是个副科。”傻大个声音突然放小了说,好像觉得自己官职太小,不好意思说似的。
“不过,我舅舅级别高,退休时都到了副厅级了哎,我这辈子只能望洋兴叹了。”傻大个又提高了八度说。
车里的人大概觉得这样的人还会用“望洋兴叹”这样的词语,我旁边站着的两个女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也是沾了你舅舅的光才进去的吧?”老太太看来头脑清楚,问话一下就问到了地方上。
“沾光谈不上,当时就是引见了一下,对、对,就是引见了一下。”傻大个又放低了音量,神情谦虚地说。
“那也是沾光了。”老太太为自己的一语中的得意。
公交车到站了,傻大个给老太太再见,急忙忙拔开人群往后门走,他的身子重而不稳,像个摇摇摆摆的大狗熊,车门一打开,便跳下了车。
这个人我在公交车上老见,他的确在政府上班。每次坐公交车,他都找人搭话,天南海北乱讲一通,声音大而夸张。看样子,智商稍有点问题。
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部门,我想有这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哪个领导都是头疼的吧。看他的样子,能胜任什么工作呢?能不捣乱就不错了。
这样的人都是时代的产物,在以前那个年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有一个人当官,什么智障的、脑残的大概都可以往公家单位塞。
每个单位都有这样只拿钱、上个班只打个照面应个景儿的人存在,只是有些人知道自己能力差便闷声不响除了拿钱其余一概不管。有些人仗着上面有人,除了正经工作不干,还要争权夺势。还有就是像傻大个这样的,单位里的人大概只把他当做闲来时轻松逗乐的对象,遇到紧要的事,大概还要避着他,怕他嘴不管闲,将不该说的说出去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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