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突然被一阵狗吠声嘈醒,起来上了趟厕所,然后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有些讨厌这半夜的狗叫声,城市的人都住高楼,养狗确实不方便,还扰民,还怕伤人,居委会也管得很严,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一旦狗离开主人其生命就会有危险,打狗队随时侍候……想着想着,觉得狗也挺可怜的,狗叫声在我们老家农村再也熟悉不过了,在我父辈祖父辈那年代,兵荒马乱,狗叫声不再受人讨厌,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狗,再穷的家庭狗也不嫌弃,依然尽忠职守没有分别,也不会为了一口吃的而背叛主人,也不会因主人的身份高低或者富贵贫贱而有不同对待,狗眼看人低,只是一种防备本能,他也害怕缺德的人突然低头捡个棍棒或者垡头什么的来袭击它。
那时,住的都是土房子,害怕雨水,所以都把宅基筑得高高的,一家一户住得也分散,也有几户同族同姓的房子修筑一起,依水或三面环水而建,这叫庄子,姓周就叫周家庄,姓乔就叫乔家庄,单户独院的叫墩子,夜里有陌生人近墩子,狗就叫起来,一犬吠形百犬吠声,方圆十几里的狗一个跟一个地叫起来,声音大小不齐,远近分明,此起彼伏,很有层次感……
自家人回家,主人会主动先跟狗打招呼,“啧啧”地唤两声,狗也懂规矩,“吽吽”地应着便迅速跑出来,摇着尾巴迎接主人,一两声狗的低叫,主人开门进屋,不一会一切又归于平静;有生人夜里来造访的,狗突然会狂吠起来,如果一直叫不停,会听到主人开门探出头,大声呵斥,狗像受了委屈一样,声音由大到小渐渐到无声……人们已经习惯了,人们不但不讨厌狗,而且还会有一丝感激,人们会感觉很安全,狗叫声里人们倒睡得更香更沉些。
夜,黑暗悠长,充满了危险和恐怖,必须有狗叫,有草虫的鸣唱,还有公鸡报晓,这是生的气息,哪天如果全村的狗突然都不叫了,这一夜可以说没有人可以睡得着了,那是极端恐惧的事情,甚至所有人开始怀疑能否看得见明天的太阳了……
想着想着,我突然喜欢狗了,似乎有条狗匍匐在我的床前,为我守护一份安宁,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