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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勇//9.24秋分三日// 七律·汉武帝经济改革的操盘手:桑弘

周勇//9.24秋分三日// 七律·汉武帝经济改革的操盘手:桑弘

作者: 高山流水无情剑 | 来源:发表于2024-09-23 19:44 被阅读0次

          题记:理财能手,桑氏弘羊,武帝麾下,纵展才良。均输平准,定安天下,币制革新,固国康强。盐铁专营,振兴百业,酒类专卖,裕富廪仓。经济腾飞,功不可没,名垂青史,万代崇扬。

    七律·汉武帝经济改革的操盘手:桑弘羊

    盐铁官营谋略深,弘羊改革重如金。

    强兵富国财源广,变法固基章律岑。

    商贾雄豪皆敛迹,民生福祉尽蒙荫。

    功名身后身前事,史册垂青歌赞吟。

          汉武帝经济改革的操盘手:桑弘羊

          桑弘羊,生于公元前152年,卒于公元前80年,是西汉时期的一位杰出政治家和理财专家。他出生于河南洛阳的一个商人家庭,并在13岁时进入官庭担任侍中。桑弘羊因其善于“言利”而得到汉武帝的信任,并在汉武帝的支持下,推行了一系列经济改革措施。

          桑弘羊的经济改革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盐铁官营:桑弘羊主张并实施盐铁官营政策,禁止私人贩卖和铸造盐铁。这一政策不仅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而且有助于巩固边防和抗御匈奴。

          2、均输和平准之法:为了抑制豪商大贾操纵物价和牟取暴利,桑弘羊建议实行均输和平准之法。这包括设置掌管运输的均输官和管理物价的平准官,以稳定物价和增加政府收入。

          3、其他财政措施:桑弘羊还实施了一系列其他财政措施,如改革币制、推行酒类专卖等,以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桑弘羊的这些改革对西汉社会封建经济的发展和中央集权的巩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然而,他的改革也引起了一些争议,尤其是关于他的聚敛财富的做法,使他在历史上留下了复杂的形象。

          在政治生涯中,桑弘羊历任大农中丞、搜粟都尉、大司农、御史大夫等职,长期掌握财政大权。尽管如此,汉武帝在临终时将其排在托孤班子的最后,显示出他在政治上的微妙地位。

          桑弘羊是汉武帝时期经济改革的重要操盘手,他的政策和措施对当时的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闻名后世的“桑弘羊之问”,对后世知识精英的影响

    一、汉武帝的难题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汉武帝的形象都是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是一个好大喜功、控制欲极强的皇帝,他对国家和民生的破坏,是非常巨大的。

          汉朝初年,朝廷奉行“与民休息、轻徭薄赋”的治国理念,民间经济出现了空前的繁荣:官仓里的粮食多到变质,府库中的铜钱多到串钱的绳子朽烂。司马迁在《货殖列传》中也记载了汉初时商业繁荣、民众富裕的盛况。

          可以媲美《国富论》的经济学思想

          但是,由于武帝穷兵黩武,文景两朝积累下的充沛国库竟被消耗一空,国家财政出现了“用度不足”的危急状况。为了支撑持久战争,武帝把手伸向了百姓,他推行强硬的国营化经济政策,实行盐铁国家专营。

          这些政策让朝廷大发横财,却导致民间经济崩溃,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武帝晚年就曾多次降下罪己诏,反思自己不惜民力的过失。

          像汉武帝这样用费无度的皇帝,会把几代人的钱都花光,连带子孙也要欠债。但是他在世时,根本无人敢批评国营化政策,更别说制止了。

          武帝驾崩6年后(公元前81年2月),在汉帝国的议事大殿上,发生了一场帝国经济政策的公开辩论。《盐铁论》记录了这次对后世影响至深的大辩论。辩论的主题是——“盐铁行业是要放开民间自由竞争,还是继续国营垄断?”辩论的一方是武帝的财政大臣(大农令)、敛财能手桑弘羊及其属下,另一方则是一群儒生。

    二、桑弘羊之问

          一上来,儒生就对桑弘羊采取凌厉的攻势,历数盐铁国营的罪恶:

          1.国有专营制度造成绝对垄断,价格昂贵,强买强卖。

          2.强行收购粮食物资建立储备,这是与民争利,导致经济萧条、人口锐减。

          3. 国营制度豢养了权贵经济,形成了以国营为名、攫取私利的特权集团。

          儒生说完,对面的桑弘羊却没有丝毫慌乱,轻轻地捻着胡须,反问儒生:

          1.帝国运转需要巨额的财政开支,光靠农业税根本不够,如果不执行国有专营制度,请问钱从哪里来?

          2. 一旦遇到战争、灾荒等急需用钱,国库却空空如也,怎么办?

          3. 如果中央不把重要财源掌控在手中,形成压倒性的力量,一旦地方势力膨胀起兵造反,怎么办?

          儒生们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这就是闻名后世的“桑弘羊之问”,它难倒了中国历代的知识精英,也成为皇帝们的最爱——这三个反问,不仅让官家打压民间变得顺理成章,还让皇帝搜刮百姓变得心安理得。

          著名华人历史学家黄仁宇说:“这个帝国的运转,从来不是依靠法律契约和数字管理,而是从上至下的道德感召力。历代的皇帝从来没有藏富于民的意识或压力,而是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竭力削弱民间、做大中央政权。这种人身控制,让中央集权越发稳固。但民间经济的凋敝,让历代王朝始终无法摆脱农业国和农民起义的宿命……”

          吊诡的是,此后的两千余年,中国历史陷入了一个怪圈:历朝历代的“桑弘羊”无一例外地战胜了“儒生”——几乎每一个皇朝,都极力垄断财政、做大中央政权。但是,每逢饥荒或战争,中央政权总是捉襟见肘。并且,几乎每个王朝都无法逃脱屈辱、惨烈的亡国之祸。

    三、王安石变法:千年前的国家干预

          盐铁大辩论一千年后,宋太祖赵匡胤为加强中央皇权,极力削弱地方和民间,大宋朝由此形成了“积贫积弱”的局面:官僚机构臃肿,效率低下;军队开支巨大,屡战屡败。神宗年间,为扭转经济困局,王安石采取了一系列桑弘羊式的国家干预政策。

          这些措施短期内改善了财政,却带来了更严重的后果。以青苗法为例:国家在青黄不接的时节贷款给百姓,待百姓丰收之后再归还本息。于是,国家变成了高利贷者。官员借机大搞腐败,强制农民借贷。于是,国库开始充盈了,百姓的境况却越加悲惨。

          司马光是王安石变法最激烈的反对者,他如此评价“国家专营”政策:“天地间能挣钱的行业是有限的,只要官家垄断了,民间自然就无法盈利。桑弘羊能够使国库充盈,如果不是取自百姓,还能取自哪里呢?”(《资治通鉴·汉纪十四》) 

    王安石与司马光

          新法遭遇巨大阻力,甚至发生了灾荒,导致神宗开始迟疑。但是王安石告诉神宗:“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意思是说,无论是上天警告、先皇遗命还是民间舆论,皇帝都应该采取无视。自此,皇权变成出笼的猛兽,而积贫积弱的局面也一直持续到大宋灭亡。

    三、近代中国:夹缝中的民间资本

          晚清洋务运动时期,朝廷鼓励“兴办实业”,但不允许民间独立经营,于是出现了官办、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三种企业。其中,只有轮船招商局等少数几个官督商办的企业盈利。但是随后,李鸿章便找了种种借口,将三个民间股东以净身出户的方式全部逐出。随着民间资本的退出,洋务企业陷入了长期的亏损和停滞。

          这种结局其实并不算意外,洋务运动的目的从来不是“自强”、“求富”,而是桑弘羊式的诉求:维持中央集权的绝对优势,对内消灭农民起义、对外全球争霸。因此,清廷根本不在乎洋务企业是否营利,更不会把民众的财产权放在眼里。

          盐铁辩论两千年后的民国时代,中国再次面临汉代时的难题。此前,市场的自治力量主导着中国:民营企业家已具备自治能力,他们组建了商会和法庭,与外国人一同管理租界。

          但是在1920年代国民党北伐后,重新确立了大一统的集权体制。民族口号的兴起,也为驱逐外资提供了完美的借口。在宋子文等人的干预下,国民政府成立资源委员会,经济模式越发走向苏联计划体制——这为国民党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两次提名诺奖的华人经济学家杨小凯,如此评价近代中国的经济模式:模仿西方技术,建立先进企业,这种模式的确曾让中国成为亚洲强国。但是,在不改革制度的前提下,技术带来的经济发展,只会助长政府的机会主义;政府和官办企业利用特权,与民争利,损害社会利益。在这种制度下,官办企业效率越高,越不利于长期的经济发展。最后,非但私人企业无法发展、政府和官办企业贪污腐败横行,国家的整体活力也必然被蚕食!

    四、凯恩斯与哈耶克之争

          究竟是要“国家垄断经营”,还是要让“民间自由生长”?与“桑弘羊之问”如出一辙,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西方思想界——其激烈、曲折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国历代的争议。

          在西方,尽管亚当·斯密奠定的自由市场理论早已成为公理,然而“政府包办”的神话仍然一直存在,每逢经济危机,这个神话尤其甚嚣尘上。20世纪初的主流经济学家,几乎都以“社会主义者”自居。

          1930年代,为了应对大萧条,凯恩斯主义应运而生。凯恩斯认为:“适当的”国家干预,可以弥补“市场固有的缺陷”;财政刺激和高税福利,可以促进经济发展、人民幸福。

          与凯恩斯针锋相对,以米塞斯、哈耶克为代表的奥地利学派坚决主张:市场有自我调节的功能,国家对经济的干预是饮鸩止渴,会带来更多的混乱;财政刺激和高税福利,其本质是对市场秩序、私有私产的粗暴践踏,必然滋生更多的浪费和腐败。

    米塞斯、哈耶克

          1931年,哈耶克在伦敦开办讲座,掀起了与凯恩斯的论战。不久后,他又在《经济学刊》上发表文章批判凯恩斯。凯恩斯被激怒了,就像桑弘羊批驳儒生一样,他将哈耶克批判得体无完肤。

          当时很少有人理解两人的论战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掌权者的嗅觉却异常灵敏。观念的后果很快得到验证,世界开启了“凯恩斯时代”:苏联、德国把凯恩斯主义视为“国营垄断”的正当性理由,很快开启了大政府的扩张之路;民选政府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滥发货币、制造通胀,特权阶层以“公共福利”的名义,拿着纳税人的钱做私人投资。

          二战后,哈耶克出版了一系列划时代的论著。其中,《通往奴役之路》被弗里德曼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著作”。他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和逻辑”向世界证明:任何人都不可能穷尽经济规律,只有自由市场才能充分利用稀缺的知识,使社会保持运转;任何形式的计划体制、国家干预,都只会带来匮乏、混乱和奴役,最终将人类导往乌托邦地狱。

          历史终究站在了哈耶克一边。1974年10月4日,一直被骂为“冷血无耻”、“替富人说话”的哈耶克,终于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这是自由主义学者首次获此殊荣。哈耶克是幸运的,他不仅获得诺奖,还在他92岁那年,亲眼见证了自己的预言变成现实——苏联的覆灭。

          英美抛弃凯恩斯主义之后,最终赢得了冷战,捍卫了自由体制;曾经“繁荣强盛”的计划体制渐次衰亡,苏联走向覆灭。戈尔巴乔夫在其回忆录《苏联的命运》中说:“我们的所有经济政策都不符合效率和民主,贪婪的特权阶层大发横财,其他人都变得穷困不堪……苏联是被人民抛弃的。”

    1991,“苏维埃帝国”覆灭

          与儒生们所受到的同情截然不同,像哈耶克这样“没良心”的经济学家,长期处在边缘地位,忍受着“疯子”、“无耻”的指责,仍然坚定持守反对派的立场 ——为了捍卫自由市场、个体尊严,他甘愿做一名孤独的斗士。

          哈耶克用尽一生向人们证明:人类的幸福、经济的繁荣,源于自由市场中“像植物一样生长的个体”,而不是“像工匠铸造模块一样的集体”。

    五、读懂哈耶克

          历史是个邪 恶的老师,在不同阶段,露出不同的的面目。

          错误的观念之所以更受欢迎,因为他们追逐短期利益,迎合大众。然而,在长远的未来面前,历史总是会露出真面目:

          哈耶克和他传承的古典自由主义,在上百年历史之中始终是“非主流”,然而,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翻案”,因为它们总是出现在历史最危险的关头,告诉世界,他们还未过时。

          正如阿克顿勋爵所说:“真理有望大获全胜,但依靠的不是自身的吸引力,而是逐步消灭谬误,它不承认任何危险的政治承诺。”而疑心重重的哈耶克拒绝和大多数合谋,因此站在了各种危险承诺的反面。

          历史的博弈没有终点,大多数乌托邦和族群主义的信徒,或许永远不会改变看法,正如人类的灾难在历史上总是一次又一次发生,从未看到尽头。在未来的历史中,也许哈耶克永远是少数派,正如自负、傲慢和迷信,一直是人类社会的主流。

          但是,理念的力量,至少能决定人们生活在什么样的历史中:

          当逻辑的力量更多一点,情绪的力量更少一点,将是繁荣与和平的时代;当情绪大行其道,逻辑无处藏身时,就是一次次的战争与苦难。

          每个时代,人类都需要两种东西,引导自己上升的理想,和放纵自己堕落的欲望。在新的历史叙事成为世界主流的21世纪20年代,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重读哈耶克。

                        2024.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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