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童年最温暖的回忆.有开心的,有苦涩的.
友伯这样一个在我们看来善良热心的大好人,在村里也经常被人欺负,那天晌午友伯正在菜地里除草,突然被一个壮汉从背后用粗竹竿重重的的打了一下,打得很突然,友伯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回头一看那壮汉又抡起竹竿往他头上打,友伯下意识的用手挡一下,没想到竹竿打到友伯的右眼上,友伯毕竟是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反应肯定不如正常人,也不懂得还手,最后一屁股坐在菜地里,只见那壮汉嘴巴骂骂咧咧大概意思是说友伯占他家地了,扬言还要打他,见他一次打一次,他俩发生了争吵和推搡,友伯当然抵不过那无赖的狠心邻居.我在友伯院子里玩,目睹了这一幕,注定这一幕永生难忘,当时我恨啊,我恨……还好友伯眼睛没啥大问题,村医开了点药……后来友伯说自己没有占他家地,我妈也说那个所谓的占地本来就是友伯的,只是那个邻居霸道觉得友伯人傻好欺负,想把地据为己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友伯白白被人打伤,没有人为他主持公道,没有人为他说话……可能友伯也没想过要报仇吧,他心里到底痛不痛呢?好在前几年那个打他的人在煤矿干活意外塌方去世了,听到老邻居去世,我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可能是为老天在二十年后迟来的“回报”感到庆幸.可已经过了二十年,友伯也从中年变老年.
在村里有的小孩经常喊友伯是傻子,是个大傻逼……有很多难听的话,更有所谓的邻居经常背后说友伯坏话。
农忙的时候,同村邻居喊友伯帮忙割麦子,打麦子,种包谷,挖花生翻地等,早上中午晚上管三顿饭,一干至少两三天,都是不给钱的,友伯基本不会拒绝别人,他总说都是住一个村里不去做活路不好,在20年前的农村再正常不过,在农村叫wan工,意思就是你家有事我来干活,我家有事你来还工,但友伯到别家做活路,他只管出力气,别人不可能还工,一是友伯家除了菜园没地可种,二是就算地里有活,以他的性格也绝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
村里有红白喜事友伯是烧水,添柴,升火炉的那个,年轻时也经常端大盘子,都是义务帮忙.
我读四年级那年有段时间爸妈不在家,学校让买学习用品,还缺1块5毛钱,我给爷奶说了试着看能不能借到,他们直接说没钱,我着急的想哭,只能告诉友伯,友伯二话不说跑到表爹(村里一位老人)那借着给我,让我拿着去学校.后来应该是友伯上山砍竹子卖了钱才还的表爹.
从三年级开始就寄宿在学校里,每周日下午背够一个星期吃的菜和干粮,晃晃悠悠的走到20里外的学校,友伯做的长长的大饼里包着菜,成了每周带的干粮之一,他知道我们要上学总会提前做好晾好送到我家来.友伯时常站在我家猪圈上面的顶棚上,看向远方,早晨起来看,半上午看,半下午看,晚上看,一天看无数次,天天如此,那是平地的最顶端,看的最远,长大后才明白他可能是孤独,看的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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