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老了，也变成这个样子……

        有一个画面一直很难从脑海中抹去，而那个画面彻底破坏了我对老年人的印象，原来不是所有人老了都慈眉善目，慈祥和蔼。

        某天，上午，一个身着校服的孩子骑着自行车不小心碰到了一位老人的三轮车，站在三轮车旁边的老人扭头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吓得赶紧鞠躬道歉。本以为事情也就此了结了，本身也没什么——三轮车没有丝毫损伤，老人更没有丝毫损伤。可是，事情以我想不到的方向和意料不到的速度发展，只见那位老人一个箭步冲到孩子面前，面目狰狞地抡手给了孩子一个嘴巴，并且开始恶毒地咒骂孩子，那个孩子一定是吓傻了，一脸迷茫，那个老人腰板挺得更直了，上手又是一个嘴巴，咒骂声一声高过一声，出言恶毒，那孩子大概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咒骂，吓得手足无措，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解这位爷爷的气。

        旁边有人看不过，就去劝解，想把孩子拉走也就得了。那知，不劝还罢，一劝反而火上浇油了，那个老人的火气更大了，一把扯住那个孩子，不仅抡拳，并且上脚，手脚之利索、动作之凶狠，打得旁人拦都拦不住，孩子吓得哭了出来，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喊着“爷爷，对不起”。旁边的路人实在看不过了，又过来几个年轻力壮的，算是把孩子拉开了。路人劝解道，又没碰到更没伤到，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老人理直气壮地说就是替孩子家长教教他怎么尊敬老人。呵，好一句尊敬老人，这位老者一定听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既如此难道不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

        以前也听说过公交车上老人逼年轻人让座之事，听说过广场舞大妈为抢占篮球场而对年轻人大打出手之事，听说过马路碰瓷、受助讹人之事，听说过老人年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之事，但那都是听说，总以为是道听途说者或添油加醋或夸大其词或恶意攻击。而那日亲眼所见，不由不让人对老年人“刮目相看”。或许那位老人正遇恼人气事——或儿女不孝，或邻有纷争，或钱财不济，或身体欠佳…不得而知，但不管何因，面对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过又无任何伤害，如此悍然霸气，总也不当吧。

        有一成语——年高德劭，意思是说年龄大，道德好。虽说年龄大了未必一定道德高尚，但是既然将“年高”和“德劭”连在一起，流传至今，也该有一定道理。我也一直觉得人到老了，经历了那么多人情世故，或遭受了坎坷曲折，或幸运走一生坦途；经历了那么多岁月磨砺，或看多了世间丑恶虚假，或感受了世间美好真诚，无论如何应该变得心胸豁达、明通事理，应该变得更心平气和、宽容和善。可是，有些老人心地没有更柔软反而更坚硬了，没有更宽容反而更狭隘了，没有变得通情达理反而变得不可理喻了，这样的人年轻时不知是何样人物，该是多么锋利和不羁？该是怎样地“眼中不揉沙子”？

        有人说：老而不死则为贼。鄙人不敢苟同，尊老敬老一向是我国的传统美德，为长者折枝也该是年轻人有所为之事，可是为老者是否更该自尊，以自尊赢他尊？

        笔写于此，忽觉心惊胆寒，如果我老了，也变得如此暴力，如此蛮不讲理，如此睚眦不容，如此不知爱幼护幼……该是多么可悲之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