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没看过电视了,电影院也是偶然进去一次。好像已久违了电视电影。
小时候,乡村的文化生活是很贫瘠的,很少有书报,电视机是稀有物品,孩子们最稀罕的是一角寸钱一包的大佛瓜子和二分钱一根的冰棍,但这只是少数小孩的专利,剩余的只能在一旁眼馋。
村里只有村委会购买的一台18寸的电视,想看电视得等晚上才放,记得当时正在播放的是大侠霍元甲,每当“昏睡百年”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村民们便会搬着自家的凳子从各处汇集起来,就像赶大集一样热闹。每当电视剧开始的时候,电视前一片安静,只看到一张张专注的脸。后来,看电视便成了村子里的一项大事,有时候还会在电视开播前宣布一些上面的精神,然后便有人在后边起哄,让村干部快点说完,别耽搁看电视。因为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多,小伙伴们便会早早的吃过晚饭,到放电视的地方占位置,一排排的凳子像是被检阅的卫兵,忠诚的守在原地,而孩子们便在卫兵的身边穿梭打闹,欢声笑语不断,遇见刮风下雨没法把电视搬出来时,那种抓心挠肝无可言表。
没过两年,村委会的电视便开始出故障,断断续续的修了几次,没有修好,也断了大家的电视瘾,村子里开始有私人买电视,十四寸的,他家里地方小,大部分人便失去了看电视的机会。
在那个年月里,露天电影也是一场奢华的视听盛宴,看一场露天电影的激动不亚于今天看明星演唱会。当时,老家农村的风俗是谁家过喜事,就要放一场电影。找块空旷的场地,扯上白色的荧幕,支好放映机,一个露天电影院就建成了。像这样的盛事,一般提前几天就广而告之,很快就会传遍十里八村。到了傍晚,请来的的电影放映员,就会支长方形的、镶着一圈黑边的白影布,并架好放映机。
天刚擦黑,大人孩子就忙着搬着板凳去抢占观看的好位置,大家都喜气洋洋,有的互相说笑,有的大声招呼着邻村来看电影的熟人,空气里都洋溢着快活,一时间人声鼎沸,暄闹异常。
因为人多,有时候人们便会站到荧幕的后边,虽然一切都是反的,却仍然看的津津有味。电影一开始,人们的注意力便被电影吸引了,立刻鸦雀无声,偌大的场地,只剩下电影胶片“吱吱"的旋转声,还有荧幕上的人们在话声。天上的月亮无声地看着地上的静悄悄的人们。
毕竟我们村子很小,放电影的机会也不多,我们也会经常去邻村看电影,无论多远,只要听到哪里有电影的消息,三里五乡的人们便会汇聚到一起,简直赶上了过年。
有一年冬天,我和小伙伴们到邻村看电影,遇上停电了,我们在瑟瑟发抖地站寒风中,等放映队回去拉发电机。冻的实在受不了,就找了点柴火,拢起一堆火取暖,谁也舍不得离开。后来终于等来发电机,看的两场电影是什么内容都忘了,只记得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回到家都凌晨三点了。
在那个物质生活尚不富裕,精神食粮缺乏的年代,露天电视和露天电影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那一幅幅鲜艳的画卷,一个个生动的人物,让懵懂的心和纯净的眼初次领略了世界的精彩。
再到后来,电视逐渐普及了,走进了各家各户,露天电影便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随之而去的还有那快活而又难忘的青春。而今电视频道多的数不清,电视节目令人眼花缭乱,电影院里天天上映着最新的影片。露天电影院像一个被时代淘汰的落伍者一样,在时代前进的车轮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它就像那酿酒的材料,各种滋味经过岁月的沉淀,终成青春那一杯落在心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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