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四十分,老公隔空喊话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比我定的闹钟提前了二十分钟。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把昨晚洗好的百合简单的翻炒几下,又做了一个蛋花汤。我知道早饭过后,午饭不知何时。吃饭从不会细嚼慢咽的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填进胃里,然后又匆忙地做完昨天晚上想好今日必须要做的事情。继而就是临行前的检查工作,水、电、气,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单位的小陈打来了启程的电话,当我走出小区时,他已经在我们小区门口等候了。女人总有磨叽的习惯,时间在充足也会消耗殆尽。家的魔力总会缠绕着远行的脚步。
小陈原本说好我们一起去且末,但由于和田有我们单位的基建项目,他要先赶到和田与前去的工作组汇合。故而,我也只好改道同往,然后转乘。
我们坐高铁来到郑州机场,等候下午三点二十五分的飞机。由于时间宽裕,心情也为之放松下来,我在候机室的书店看了一会书,随后坐下来等候,安心的等候。
候机室不断传来更改登机口的通知,不断催促没有登机的乘客,不断提醒提前办理健康申请。只有健康申请成功方可登记。疫情造成的困顿让每一项工作都必须做到极致。
终于在严格的检查中登上飞机,由于昨晚失眠,上飞机不久,上下眼皮不由自主的打起架来。长途飞行,打盹成为飞机上的风景。转身左右,大家都歪头斜肩,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已进入梦乡。一个婴儿的大声啼哭,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机窗外,雪白的云朵,仿如一座座飘逸的雪山,与透蓝的天空相映成趣,姿容曼妙,美不胜收。透过云层,俯瞰大地,斑驳陆离的山川河流犹如一幅巨大的画卷在眼前铺展开来。红绿相间,尽显妖娆。峰峦相接,连绵不断。雪峰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每次高空看到的风景总有不同的美妙之处。
困倦再次捏合了我欣赏美景的眼睑,以至于让我昏昏欲睡。
三个小时后,帅气的十足的乘务员礼貌的给每一个乘客测量体温,一切安好,大家自不多想,神情安然的又转向机窗外的风景。
飞机提前一刻钟到达和田机场,距我转乘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在大家欲欲起身之际,广播里传来磁性的男中音,让大家稍安勿躁,等候防疫队的到来,只有他们测量了体温才可放行。尽管我心里着急,但程序一定是要遵守的,等吧!
十多分钟很快过去了,我心急如焚地看着手机不断缩短的登记时间。终于盼来了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没想到他们登记后直奔机尾而去。一个三十多岁的苗条女人在他们的催促下取下行李走出机舱。大家猜测的目光齐刷刷地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而后,又上来几个医护人员,分头给所有的乘客测量体温。
终于可以下飞机了,我舒心地长吁一声,等到医护人员下机后,我急不可待的向空乘小姐说明理由。
“不行,现在还不能下飞机,请您再耐心的等一等。”
“可是,再等就赶不上飞机了。”
“那也没办法,再等等吧!”
毫无疑问,刚才下去的女人一定有问题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又过了十多分钟,在乘务员的号令下大家争先恐后走上摆渡车,最后下飞机的是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我站在车上着急的盯着他迟缓的脚步,他每下一层台阶,就摇晃三下,让人揪心的动作,唯恐站不稳而跌倒。乘务员耐心的搀扶着他,费了好大的劲,用了好长的时间才走下舷梯。可是摆渡车行到出口的广场就停下来了。
得到通知,等候那个女人的核酸检测及血液化验结果,说需要四十分钟。这下换乘彻底的没戏了,改签吧!眼看着我要换乘的飞机从头顶飞过,我不禁长叹一声。意外的惊变打破了原来的安排。好几个像我一样转乘的乘客,在车上怨声载道,抱怨连连。有人祈求女人平安无事,有人呆若木鸡,有人横加猜测,有人自我安慰。那个婴儿再一次的揪心啼哭,在这种情境下,怜悯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一个个家人追问的电话,一句句看似平静的回答,一声声小孩子着急的喊叫,无不都增加了不安的忧虑。
一个小时过去了,只见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着,而车上等待判定去向的乘客们却被冷落下来。司机身穿防护服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在驾驶座后面有一道铁丝制作的小门,与乘客隔开,车门紧闭,双重保险。有的人从窗口大声呼喊工作人员,试图打听何去何从的确切信息,有的打听女人的检测结果。女人的检测结果关系到这辆车将要驶去的方向。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活泼的少妇带着普通的医用口罩跑前跑后的安排两辆大巴上的乘客去厕所。五人一组,自己亲自一趟一趟的跟随监督,以免偷偷走掉一人。
大家沉默了半晌又忧烦起来,无论去留,总得有个说法啊!一个男子的大声责问,遭到负责人的厉声怒斥。
是的,这些工作人员确实很不容易,每天紧张的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就疫情带来的麻烦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了,如果让他们再拿出精力和时间安抚心怀怨气的个别乘客,那真是强人所难了。
那个活泼的少妇把我们分散到另一辆车上。这时,远远的看到全机组人员也相继走了过来,在我们不远处等待。工作人员在两个车内寻找与那个女人邻座的乘客,并查看每个人的登机牌,以确保无误,在这种气氛的渲染下,一种紧张猛然而至。
既然老天这样安排,也只好安心的接受,既来之则安之吧!
又过了一个小时,工作人员把每个县的乘客,让来自各县的专车接走,现在大家才明白长时间的等待,只是在分流人员的去向,办理各种繁琐的手续。
余下的人就归和田市管控了。凌晨一点,车子终于启动,一直守候在机场附近的姨弟跟随载我们的大巴七拐八拐来到指定的隔离点——西域宾馆。
只因不能靠近我们,姨弟在我和小陈的再三催促下才和司机返回单位。
尾随大巴而来的还有几个乘客的家人,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看到自己的爸爸时,高兴的不知所以,大声叫喊着跑过去。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医护人员立马拦截住,年轻的爸爸取回他们的行李后,无奈的向妻儿挥手告别。见到此景,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感觉。
接近凌晨两点了,大家相继办好入住手续,这时都已经疲惫不堪。
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休息时,身穿肥大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敲开了每一扇门,要求每一个乘客填写出行轨迹表。
一个高烧的女人,让多少工作人员跟着忙碌受累,多少人打破了原先的行动计划,多少人耽误了工作而又失去多少天的自由,又让国家付出多少的代价。我不得不说,如果她脑子里没有进水,决对不会做损人而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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