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拿饭铲,今年却意外地爱上了做饭。
小时候跟在母亲后面看多了,也喜欢折腾,据说我小学六年级就能自己和面做馒头做包子,依稀还记得叫上最好的同学在家做面粉粑粑,也能炒几个菜给偶尔来我家蹭饭的大伯下酒。可惜,自从上了大学,在外面九年一直吃食堂,加上动作慢,做事没条理,感觉时间根本不够用,一下厨房心里就没底。
女儿出生后,婆婆一直在我家帮忙。婆婆菜烧得好,厨房自然没有我一席之地。今年因为疫情的影响,婆婆在老家不能来,我们就只有自力更生了。一开始她爸爸挑大梁,我还乐得逍遥,很快复工的日子来到了,只剩下我们娘俩在家了。这下,只能看我的了!
没事没事,我还是能对付的。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开始趁去母亲家蹭饭的时候主动请缨:“妈,今天的红烧肉我来,你在旁边指导一下。”“妈,鱼头怎么做?要煎多久?”过去我最怕烧鱼啊肉啊,可一想到女儿最爱吃她外婆烧的玫瑰红烧肉,我就下决心一定要学会。
锅里倒少许油,烧热,将切成丁状或片状的五花肉贴锅边倒下,不时翻炒,若是片状则待到炒至透明,倒入料酒去腥,少许老抽上色,再加冰糖和红方豆腐乳······我回忆着母亲教给我的味道,但配料的多少,火候的时长还得自己琢磨,我照着自己最熟悉的滋味调制,没想到第一次独立操作的结果竟然让女儿连吃了两碗米饭。看着这个大口扒饭的小人,我突然忆起小时候每次啃红烧排骨时,母亲就会坐在饭桌旁,饶有滋味地看着我龇牙咧嘴地大快朵颐。成年之后,我和姐姐还总拿这件事取笑老妈,模仿她连看我们啃骨头也这么入戏。现在想来,她那时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巴不得孩子把自己做的菜全部吃光。也许就是在母亲的厨房秘籍里,我对味道的选择和记忆也就形成了。
从那以后,只要是母亲曾经做过的菜,我根本不用上百度,只要努力地回忆起当时的味道,循着这种味道在脑海里搜索它的来源,就能做得还算像样,有时也能想起母亲告诉我的一两句真言,比如“炒豆干辣椒要先炒熟,单独放盐,因为豆干是咸的”,比如“好味道要靠好食材”等。
那天,我尝试做了爆炒鳝段和什锦玉米,女儿说味道不错,我赶忙给母亲发个视频,母亲看了直点头:“行了,你会买、会烧了我就放心了,再饿不着了。”不知怎么了,我又想起了父亲,想到他临去上海前都没有吃上一顿我做的饭,不觉泪又来了。父亲也是会做饭的,不过生病以后就没下过厨了,我似乎只跟他学过如何煮茶叶蛋,那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吃茶叶蛋,脑海里直接跳出的就是父亲教我用筷子头把煮熟的鸡蛋敲碎,这种用筷子头敲鸡蛋的做法是我爷爷教他的,每年的除夕夜父亲总要边看春晚边煮上一锅,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鸡蛋被筷子头敲下去又浮起来,满屋子都是茶叶的香味,童年时的我只觉得那是一种快乐的游戏,而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奇妙的传承,也成了永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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