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对于很多人来说,离开的故乡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是父母家人,二是同学。

对于我来说,小学同学在脑海里已经是没什么印象了,初中印象也有限,比较完整的就是高中。每次回父母的家,心里浮现出来的那些过往,基本都是高中时的记忆和人名。
不能细想,细想之下,全部都是光阴的残酷和无情,以及人生的无奈和不可捉摸。
三十多年后,在我的生活中,高中同学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当年一个年纪两个班一百位左右的同学,还能想起名字的,应该还有一半吧,但能想起当年容颜的,也许已经不到三分之一。
一百个人,在我现在的手机通讯录里,不到十个名字。就这十个名字,一年,也很少打一次电话。
一百个人,在三十年的时间里,总共见了不超过二十人。在二十年后,每年能见三两个人。在现在,每年见不了一个人。即便这一百个同学中,还有大半,都在同一个省份里,也有一些,和我在一个城市。
一百个人,和我同桌的有四五个,和我情同手足的十余个,加上亲密无间的,总有二三十人吧,而现在,每年来我的城市时一定和我打招呼的,过年过节会发个问候的,也就剩了五六个人。

三十多年间,没有听到过有同学聚会的消息,在我所在的乌鲁木齐,这么些年,也只有两次,因缘际会下,有两次小范围的相聚,一次十余人,一次七八人,都感慨相见的不容易,然后在聚会完,又都各奔了东西,潜匿了消息。
印象最深的,是在高中毕业近二十年时,和妻子孩子回家乡,与同学相聚了一次,这一次应该可以算是至今唯一的一次,一天之中,想不起来来了多少同学,想不起来换了多少场合和桌子,想不起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第二天醒来离开时,妻子埋怨甚至生气,觉得我喝疯了毫无体面,但在我的内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和伤感。兴奋于难得的相聚,伤感于从此的告别。
有时候想起来,就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一百人,这一百个同学,好像有一种冥冥中的默契一般,共同心照不宣的坚守着一种相处的规则,那就是各自成长,各自生活,互不麻烦,互不渲染,宛如已经共同体会过人生最大的秘密,从此后,坦然起伏。
虽然怪异,但就是如此。
不见,不聚,不联系,不意味着互相忘记。总有一些想不起来的渠道和途径,让不同同学的经历和状态在这个圈子里传递,谁在做什么,谁在哪里,谁离开了,谁回来了,不带任何评价的,总会被大家默默的知道。
到了现在,对于同学,不遗憾,不伤感,不期盼,不忘记,就像我心里想的那样,只要互相都在,那么我们每个人的那一段少年和青春,都长在彼此的心里,成为各自人生的一部分。
就这样,见或不见,大家都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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