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中秋,团圆。我的奶奶最喜欢过中秋了,每到了中秋节前一日,她老人家就兴奋的睡不着觉。早晨天不亮就去市场准备晚餐的食材,但她每次去的时候市场都还没开门,因此奶奶只能在市场的大门口转转悠悠,冷不丁的碰见个熟人问她:“老张太太,你这么早干嘛呢?”这时候奶奶总是笑呵呵的回答:“买菜,晚上上儿子家吃饭!”奶奶回答的可高兴了,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现被市场拒之门外。奶奶买菜好像恨不得把整个市场都搬回家来的架势,因此见了这场景大娘总是无奈的说:“妈,你买这么些,谁能吃了?”奶奶说:“这还多啊,不多,这里有你们各自爱吃的东西,谁叫你们嘴都那么挑呢!”奶奶说完,都沉默了。
奶奶负责买,不负责做。在咱们家最勤劳的人非是我大娘莫属。大娘早年间是做餐饮的,也是辉煌过,但现在也隐退在家做起了小女人。不过关键时候那干练神气的样子也是藏不住的。大娘的厨艺是在日本学的,以前还会做日本料理,现在经过岁月的洗礼和冲刷都变了最普通的家常菜。但味道绝对是一流的。当她将菜端上来时,我们众人都齐刷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盘菜,观察好这盘菜离自已的方位。此时手已经准备拿着战斗的武器筷子伸向那美味。吃的时候,鸦雀无声,吃过后,一片赞美。每当这时小叔就打趣大娘说:“大玲子,行啊!”我想,这就是我大娘最有成就感的时刻,虽然面对着小舅子滑稽的称赞,但她笑的比谁都开心。我曾问大娘说:“大娘,你还想回到以前吗?做餐饮的时候。”听到这个问题大娘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想做了,以后大娘就做给你吃。”我笑了,但我总觉得她还想。
晚餐进行到一半时,都吃倦了。大人们总想要喝两盅,这也是东北人的习惯,过年过节,怎么能少了白的?到了喝酒的时候,楼上的赵姨就该来了,她应该是我们整栋楼酒量最好的女人,不过平常很少见她喝酒。赵姨和我们家的关系已经超越了邻里,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知根知底。赵姨戴着眼镜,看着很有学识,不光是看着,本人真实也确实很有学识,大学时学的专业是中文。虽然也经常逗趣,但逗趣时说的话都很有水准。这样的她光看你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喝酒能是对瓶吹的人物。每次赵姨来,总是带着两瓶红酒,她那是压轴酒,等到都喝的脸红脖子粗时用来满足自已味蕾的。他们喝酒会比赛,东北人叫赛酒。东北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得争个高低,喝酒更是,这在东北人眼里是尊严问题。我爸爸是最不能喝且张罗最欢的一个人,一杯,两杯,不出三杯他就下了场。到最后酒桌上只剩下我大爷和赵姨,这时就分不出输赢了。
赵姨很喜欢来我家跟我家人们一起喝酒,聊天。我也很喜欢她来,因为只有在这时我才会看到无比真实的她,跟平常不一样的她。我喜欢这样的聚会,喜欢这样的节日。虽然他们聊的内容我基本都参与不进去,但我也不想参与,我只想早早的吃饱喝足,然后找个角落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如何将一个节日演绎的像电影,每一幅画面都是那么和谐,温暖。
这是以往的中秋,而今年的中秋节我只能趴在床上,不能翻身,不能下地,要平卧在床上,这是医生对我的嘱咐。于是乎,我想起曾经的每一个中秋,想起了一首诗。忆对中秋丹桂丛,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满堂惟有烛花红。杯且从容,歌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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