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数过你每天要叫妈妈多少次吗?
我数了,数的是郭建波(女主)叫妈妈的次数。
答案,是0。
豆瓣近期连续霸榜三周的热门口碑电影《春潮》,讲述的是同一屋檐下三代女性用“怼”表达爱意的故事。
豆瓣封建大家长般的纪明岚
纪明岚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小小的房子里,组织这挤着的十几二十几个人练习合唱《我和我的祖国》,任谁看都是积极向上的社会好人,这个谁不包括郭建波。小时候,郭建波就是这个妈妈所有不堪的接收者,长大后,郭建波只是更加沉默,悄悄维持着一刻钟的平静。
合唱排练女主在她妈纪明岚生病住院后,在玻璃窗前的自白可以看出她妈是从文革时期过来的,那个检举是正道,投诉是正义的年代,人也不免有些异化。纪明岚她一心只想摆脱那个到处揩油、令她难堪的城市男人,自然而然,女主就变成了工具,一个中伤印象里温柔的爸爸、保护可怕的妈妈的工具人。一直以来高压下不能说出的话,在这个女人睡着之后,无需顾忌的全部说出口。
郭建波窗前自白纪明岚也没把自己当做过妈妈,她不会教女儿第一次来月经怎么办,只是冷冷地说一句“怎么来这个了”,话里的嫌弃像是把坏了的榴莲放进屋子里一样。她只会在想要利用郭建波的时候施舍那么一点点情。这个“母亲”的失职,这个“家长”的控制欲,或间接或直接导致了郭建波的悲剧,那个悲剧,影片只是以郭建波作为记者去报道被老师性侵的女学生以及简介里“揭开自己的伤疤”侧面表达,女主应该是被性侵过,所以她曾想过打掉自己的孩子。
想象一下,纪明岚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丢脸的丈夫,女儿却被性侵怀孕了,让她这样一个注重名声的人,如何接受?是不是会劝郭建波打掉孩子,还是用尖酸刻薄的话语一刻不休地来回批判?影片没有直接告诉我们。
在孩子的世界里,谁对她真心实意的好,谁就是最重要的。纪明岚毁掉了郭建波温暖的爸爸,烧掉了郭建波久远却深刻的印记,摧毁了郭建波怎么为人母的勇敢,这还怎么让郭建波叫得出妈妈?
困兽般的郭建波
郭建波作为一个记者,职业操守没有问题,愿意去报道那些黑暗的、无人问津的事情,这也可能与她从小接受的黑暗有关,她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她愿意帮助那些曾经被发生过的人,愿意尽可能去惩治那些人。她打了那个老师一巴掌,为那个女学生打的,也是为自己打的。
在去学校的车上,郭建波给一个抱孩子的母亲让了座,她其实也想爱郭婉婷,只是纪明岚一直的占有,让她逐渐习惯了自己是可以缺失孩子的。影片的第一个高潮就是当纪明岚打郭婉婷的时候,她的母性驱使着她去保护这个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尽力去保护这个孩子不变成她小时候的样子,不用经历她小时候经历的事情。不能当母亲的那些年,她不懂怎么爱孩子,只是拼命汲取着郭婉婷带给她的,支撑她的那份爱。
郭建波窗前自白她带着郭婉婷离开,去感受她小时候最美好的事情。在看长颈鹿的时候,她跟郭婉婷争论了一个问题——小时候她究竟有没有陪在郭婉婷身边,孩子的记忆不会骗人,郭婉婷只是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看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手术单上签上母亲的名字。
郭建波有一个男人。其中一个高潮就是这个男人不接电话,郭建波放下女儿去找他,在房子里找不到他的时候,郭建波整个人颓了一下,而后被抱住像猫炸了毛一样,使劲挠这个男人。这份感情也许算不上爱,只是郭建波对这份温柔乡的眷恋,算是自己除了郭婉婷,在黑暗里少数的一点点光亮。
在这个温柔乡里,她不需要包装自己,不用压抑自己,如果一直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自渡不能,她也会像楼下王阿姨那样选择自杀吧。
小大人般的郭婉婷
古灵精怪的郭婉婷,远远看是这个破败的家的一抹亮色,近看却还是个幼稚的小女孩。
放学回家先找妈妈她明白家里所有的事情,明白自己怎么做可以让姥姥心情更好,明白自己怎么做可以让母亲不受姥姥的挖苦,用自己认为成熟的方式去帮妈妈打圆场,难以想象一个小学生要在怎样曲折的环境里学会幽默地说出八字不合这样的话。
每次郭建波一出现,她总是会甜甜的叫妈妈,看似是保护,实则是讨好,她希望妈妈可以陪她每一个夜晚,现实却不是如此。她被纪明岚逼着去学琴,去守规矩,去做学霸,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想要也不过就是崔英子那样的家。
郭婉婷羡慕崔英子郭婉婷和崔英子在班级里看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像小时候,班里总会有稳居第一的学霸,和每次都虚心听取、坚决不改的学渣,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呢?崔英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母亲温柔贤惠,父亲浪漫可靠,可以一起唱歌,一起跳舞,没有生气,没有讽刺,没有不开心。
郭婉婷看着那样幸福的崔英子,表面上开开心心,内心里委委屈屈,感受的快乐一回家就没有了,仅有的那一次坐在钢琴上对着粉红鸽子跳舞弹琴,也被郭建波和纪明岚教育。这次最后她跟郭建波一起挤在宿舍的小床上说说笑笑睡着了,原以为一醒来就会看见妈妈的郭婉婷被锁在了宿舍,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不如不得。
过度压抑的最后,积累成了放肆的勇气。在即将上台的时候,郭婉婷拉着崔英子去跟着那道没有人管的水流,穿过学校,穿过马路,穿过树林,去了湖边,穿着精致的裙子,带着红头绳,却在解冻的湖里玩水。
郭婉婷湖中玩水春潮,春潮带雨晚来急,急切地冲破一切,天总归还要变暖的。
文|皋月二十二
图|皋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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