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城乡结合部学校的初中物理教师,曾经是跨世纪的常任班主任。
很多年以前,到达单位的第一天晚上,我深深地思虑一系列的问题,诸如此类:我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学校,我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会不会也像以前我的老师那样令人敬畏?
我会碰到什么样的学生?我在讲台上是不是能侃侃而谈,学生们会不会全神贯注地听着我的课,课后是不是亲密无间地和我在一起;课堂上我是不是很神气?
漫无边际的想法使我很难成眠。
但是,没有,这些曾经设想的情景没有在现实中得到体现过!没有那么和谐的镜头,人们眼里的老师纯是传道、授业、解惑者,身为教师的我却不这样认为。
一个一线教师,并不仅仅是在几尺讲台上授业解惑而已,必须得经过做班主任的历练。很少有不当班主任的教师,现在就说说我的班主任感受。
首先说说我的学生。
01 我的学生
我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十三到十六岁的娃儿。分为内宿生和外宿生两类型,外宿生基本上是城市里的孩子,占小部分,内宿生是城市周边村民的孩子,或者外出务工人员的孩子,占大部分。
来自片区内的农村家庭的孩子,父母很多是外出务工,孩子由隔代的爷爷奶奶带大,留守儿童,但这些留守儿童不是人们严格意义上的留守儿童,他们有钱花,父母离得也不算太远,还可以控制监督孩子。
外出务工子女,这类学生比较有礼貌,也有些分寸,生活比较节俭,也显得比较胆怯,学习比较上进,老师大都喜欢这样的学生,因为他们具有原生态,还带有上世纪学生的痕迹和特点。
城市里小商贩的子女,父母往往早出晚归,经营生意,与孩子几乎是“近在眼前,犹如远在天边”,双方没有什么时间交流,父母常是把钱留给孩子,让他们放学后自己解决吃的。这类学生比较难教,是师生矛盾的主要制造者。
总之,我的学生情况参差不齐,解决问题时用同一办法永远行不通。但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聪明伶俐,思维活跃,很容易受社会环境的影响,紧跟时代潮流,正值青春逆反时期。
这么几十个学生组成一个班集体,我作为班主任,除了自己必需的几个班级教学任务外,另外的班主任工作就是管理自己班级学生的学习、生活,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遇到问题帮助他们解决,看起来好像不太难,可是真正操作起来真的很辛苦。
02 懵懂初一学生
初一班主任接触学生是从入学的军训开始,那些军训上的事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的:风雨不改,阳光暴晒,说一不二,听口令还是听口令,喊得教官声音沙哑,练得学生浑身散架。
所以,第一天结束的晚上,肯定就有家长代为请假的,有打电话回家哭诉的,更有第二天直接退学的,能够完完整整做完军训而不后缩的,这些学生三年后肯定是我们引以为豪的学生。
初一学生第一次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人生地不熟,各种各样的不适应可想而知,在那个时候,班主任就是他们的父母。
可是,我真真想不到的事还是有的,比如,有些男生就不会系裤带,因为他之前穿的裤子都是松紧带裤头的,军训服偏偏就是要系皮带,所以我只能教他们如何使用皮带,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不行,后来就有人告诉说,某同学上不了厕所,濑尿了,原因是不会解皮带。
有学生报告说皮带忘了拿,怎么办?我拿几个扣针帮他临时收小裤头,能穿上了,可休息过后,却发现他在队列里特别别扭。
原因是他上完侧所后不会固定裤头,用扣针把上衣和裤子连接起来,以为只要裤子不掉下来就可以了,可是这么宽的裤头能让人好好走路吗?更何况是军训?我醉了……
这些琐琐碎碎的事不胜枚举,哭鼻子,打架斗殴都是日常事,后面的迟到、旷课、早退这些都是小事情……
初一学生顽皮,强调的话当耳边风,也不安分,他们课余能够把教室的窗支掰弯,这些不细心观察是不会发现的。
有一天中午,我刚刚回到家还没坐定,校警一个电话又把召回学校。原因是,那个窗支终于被学生掰断了,打开了一个缺口。
他们就从那个洞爬进教室,结果有一个男生,不小心头皮被窗支断裂处的尖物划破,很长的一口子,流出的鲜血把脸都染红了,他们慌了才告诉校警。
我一边安排着护送学生就医,一边等待着学生家长到来的质问,我明白,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前因后果,所以,我不是害怕被责问,而是心中有很多的委曲不能宣泄。
处理学生的问题不是一两件事,而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件事会是什么,什么时候到来,你的心永远是提着的,你的手机永远是24小时开机。
总之,我发现:班主任就是变型的最低廉的保姆,这个保姆没有另外的薪水;班主任是一个拥有几十个孩子的父亲或者母亲,而这个孩子未必就属于他;处理生活琐事永远在教学之前,操的心永远在教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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