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般可以一气呵成,散文某种意义上是靠一个散文集达到一个中长篇的深度广度的。
小说要难得多,不兑水的话,一万字是很大的容量了。
写作不要急躁,每天坚持写一点。写一些片段式的文字也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认真,不能当成是练笔,这样的片段或者卡壳了的烂尾文章,只要从心出发的话,以后一定可以连在一起的,或者变性后融入其他作品里,不会成为废料,因为它们都是一棵树根长出来的。
文章它不是作出来的,它是从自己心里长出来的,如果写作太态度是严肃的话,写下的都有用处。心中的材料,总是有用武之地,只要是真的。写五个发自内心的烂尾文章,一定可以组合成一篇好文章。
烂尾了就放着,等到写别的文章时,你也许就能续上以前烂尾的东西,会是变形的方式串联。
举个很典型的例子。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你会在里面看到他很多短篇小说的影子。
也就是说要么长篇写完了,改成很多短篇。要么短篇写了一些,又串成长篇。
福克纳,卡夫卡也如此。另有一些作家不写短篇,或者短篇干脆写一堆烂尾不发表,只发表长篇。
福克纳一生共写了19部长篇小说与12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15部长篇与绝大多数短篇的故事都发生在这个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其主要脉络是这个县杰弗生镇及其郊区的属于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个家族的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1800年起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系中共600多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在各个长篇、短篇小说中穿插交替出现。约克纳帕塔法是福克纳作品的标志,是文学史上有名的虚构地点之一。莫言受它启发,也主要写自己的高密东北乡。这种做法的优点是好操作,很多人和事会自动聚拢,对回忆的挖掘会比较轻松,挖掘回忆是公认的难点。
卡夫卡的日记里有很多小说片段,他死后都当成短篇小说发表在一个集子里。这些片段有很多都融入了他的长篇小说中。卡夫卡是个自传色彩很强的作家,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是在写他自己,表现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作品中的人物不仅名字与作家本人的名字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着与作家本人相似的人格属性和心理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卡夫卡是按照自己的心理模式来塑造他笔下的主人公的,因而他赋予了他的人物与自己相同或相似的人格属性。凡是重要的人生体验和感受在他的作品中都能得到充分的体现。他的小说是他生存体验的总结和内心世界的外化。
佩索阿更典型了。他能写成诗的,就是诗,写不成诗的就是散文。他的整个写作历程就是一句话——写作就是这么一回事。佩索阿写来写去,都是写那条到拉多雷斯大街,小酒馆,街坊邻居,电车,办公室里的人,小杂役,理发师,杂货店主。我可以替他说一句话:别人将写作当写作,也有的将写作当人生,而我把写作当做抵抗生活的一种方式。
我总结了一个“写作树理论”:写作者真正能写的只有一本书,如同一棵树,要么写整棵树,要么写它的枝枝丫丫;不是这棵树上的东西,不属于作者,不会真,也不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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