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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心里常常冒出柳宗元的那首:《渔翁》,且不断回放: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闭了眼,一阵清新自然的江风扑面而来,野炊的烟火与晨雾升腾缭绕,飘来烤鱼的香味(原谅我是个吃货),太阳冉冉,桨声欸乃,呼唤着山青水碧。一叶小舟溯流而下,白云朵朵,在岩边追逐。听得见声响,看得见风景,有水,有云,有渔翁,有诗人。一切都刚刚好。
生在北方,没见过江上的渔翁,但是去过海边,看过海上的机帆船,“突突突突”的声音和公路上的拖拉机一样,渔翁们高声应答,与等候买鱼的人们讨价还价。这些风里来浪里去的北方汉子粗犷爽直,海上往来如梭的柴油动力的小船渲染着忙碌与富足,繁忙的码头也有一种渔民们创造出来的美。但是这种美,人为的因素太多,已经改变了自然的本色,尤其缺少一种风雨江南的韵味和山水入诗的意境。人性对自然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吧?道家叫人归隐山林的召唤,无论陶渊明们还是柳宗元们,均无法抗拒。
柳宗元在诗中对渔翁有特殊的感情,有《江雪》诗为证: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你看,这是个不惧风雪享受风雪的钓鱼翁。多么寥廓的风景,多么孤独的隐者!读这些渔翁诗,觉得作者就是那个渔翁吧,那种感情和况味,只有身在其中体会才能如此通透。
谁不爱丘山?谁不爱江河?可惜蹇涩岁月生存不易,无人替你前行,只有自己负重。山水寂寞,星云疏浅,不知在等候谁的回归。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的失去,直到寻不到一丝存在过的踪迹。“雪上偶然留指爪”,那是飞鸿掠过,人若化为青烟,泥爪也是奢望吧。
多想趁还年轻,去感受诗中描述的生活:天色渐晚,黑黑的鸬鹚们乖乖的聚拢在小船头,满篓子的鱼欢蹦乱跳,船桨欸乃欸乃划开平静的江面,落日如红珠,挂在岸边的竹枝上,又似要在岩上驻足,仔细听我吟唱《渔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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