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表达的理解,并不是那些平常的,类似于:朋友、师生、夫妻、母女、父子之间等这样的理解。
这种理解,应该是理解我们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情感,它无比复杂,但它一定存在。
它无声无息,于某个时刻从我们心中孕育而出。它像是一团灵魂,类似于自身的共鸣。
我迫切渴望将其表达出来,希望他人能理解我内心深处的这种情感。
该如何表达?该对谁表达?
我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于是这一情感被封印在了内心深处。
它时不时就会跑出来,在内心翻腾,即便我从未开口,却还是渴望有人能理解我的这一独特情感。
图片来源于网络小时候,父母的鼓励和安慰,总是令我无比振奋,但不知从何开始,对于类似的言语,我变得开始麻木。
我逐渐明白,无法感同身受的言语,竟是那样苍白无力。
我会间隔性的感到疲倦,也许两三个星期一次,一次持续一两天。
我曾向一位异性朋友倾诉,她立刻变得母爱泛滥,开始不断鼓励我,说出一大堆鸡汤。
我当然明白她是真诚的在为我打气。她是一个知道我生日、知道我不太喜欢热闹、知道我不喜欢客套话、知道我不同外表,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在我的人际关系网中,她是最理解我的一个人,甚至比父母还要了解我。
(父母是最理解自己的人这话是谁说的?)
但对她的话语,我没有丝毫感触,我会装出一副满血复活的样子,然后独自默默自愈。
连这样简单的疲倦,他人都无法理解,就别提更加复杂的情感了,更别提我心中那独特的情感了。
这样的感受该如何言表呢,也许,是无限接近寂寞的情感吧。
他人无法走进我的世界。
图片来源于网络每个人,都有自己眼中独特的“景色”,而这一“景色”,他人无法看到。
姥爷已年近八十,这几年,我未见过他的一次笑颜。
上小学时,我经常与表妹去姥爷家。那时,姥爷还能自己生活,正常走路。
我和表妹,总是拉着他的大手,到附近的公园玩闹。
姥爷追不上我们,便在远处,以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目光望着我们。
我十三岁那年,姥爷得了帕金森,腿脚也不利索了,只能坐着轮椅在屋内来回移动,最后直接被送进了养老院。
自那以后,姥爷便不再笑了,我甚至再也没见过他嘴角上扬的样子。
印象中的姥爷,从一个温柔和蔼的大人,变成了一个形影相吊的老人。
姥爷总是坐着轮椅,靠在窗户旁,以一种无比放空的状态望向天空,仿佛他四周的空气都变的平静起来,令人无法靠近。
姥爷眼中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呢?
图片来源于网络去年姥爷大寿,饭后我们走出酒店,母亲推着轮椅,正要将姥爷送进车内。
“停下!”
姥爷大喊了一句,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
我们一行人都停住了脚步。
姥爷将瘦骨嶙峋的胳膊缓缓抬了起来,发着抖,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废弃平房区。
(酒店比较偏僻,再往前走,甚至能看到有人落户的平房区。)
“带我去那儿走走。”
姥爷的语气变得平缓了些,他望着那里,有些期待的说到。
我和母亲,表妹同姥爷走向了那片废弃平房区。
冬日午后的阳光,带有一丝丝温暖,温和的照耀着大地。
不知是不是无人来往的原因,地上满是一层细细的黄沙。
我们走进那片平房区,平底鞋与那细细的颗粒摩擦,发出了不算令人讨厌的声音。
空气中飘摇着无数尘埃,暖色的阳光将其照的发光发亮,伸手努力一挥,便观察到它们的运动轨迹发生改变。
走了许久,表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在四周跑来跑去。
宁静的气氛中,混入了表妹踏步的足音,响彻四周。
我把表妹揽入怀中,将食指竖着摆在了嘴唇前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们继续走着,一棵老树映入眼帘。
它在远处笔直的立着,只有几片枯叶可怜的挂在树枝上,显得无比凄凉。
“再走近点。”
姥爷的声音,小到让人有种幻听的错觉。
我们走到树下,才发现它是如此之大,与之对比,我们是那么微不足道。
真是高大啊,我想,此刻我们四人心中都有这一想法飘过。
母亲和表妹都拿出手机准备拍照,我站在一旁,注视着一切。
就在这时,我目睹到了时隔几年,姥爷的笑颜。
我站在侧方,而母亲和表妹站在姥爷后面,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
姥爷那佝偻的背竟稍有挺直,他望着这棵老树,笑出来了,那笑容,是那样的平静,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疼。
我真心希望,姥爷意识到他笑了出来。
就像画面静止一般,笑容刻在了姥爷的老脸上,始终没有褪去。数秒过后,他的面容才逐渐平和,回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姥爷像是了结了什么心愿一般,三个字无比轻松的从嘴中飘出。
“回去吧。”
我们原路返回,看着细沙上,两条轻轻的滚轮印向前方笔直延伸,我不禁想到:这便是姥爷的人生了,经历了我五倍岁月的人生。
图片来源于网络在姥爷眼里,那片废弃的平房区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姥爷眼里,那棵老树是什么样子的呢?
姥爷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笑了出来呢?
我没有得到答案,我想,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这是只有姥爷一人才能看到的“景色”。
我们目睹的“景色”,无法与他人共享,那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独特“景色”。
图片来源于网络我时常有这种感觉,自己套着一层薄膜,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层薄膜。薄膜内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而薄膜外的自己,是一个为了融入人群的“伪物”。
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相处,不能默不作声,也不能太过张扬。在他人眼里,我是一个积极乐观的逗比。
事实上,我的确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但我并不是一个逗比,只是,这种形象,能更好的融入人群。
每当自己独处,我便会与世隔绝。
我喜欢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因为这样我便能很清楚的看到天空。
我有提前一小时来到学校的习惯,已经坚持一年多之久。
我会先读半小时的书,然后带上耳机,打开窗户,望向窗外的天空。
我可以不顾时间的流逝,呆呆的望上半个小时,这便是每天我与自己独处的时间。
我很喜欢风吹来时,接触皮肤的触感,这令人无比舒适。夏天的风是无比温和的、柔软的。冬天的风是干燥的、令人清醒的。
我很庆幸在自己的教室中,是可以看到太阳的。
冬天时,我能靠在窗户旁,一点点的看太阳升上天空,这种感觉真是很微妙。
太阳发出浅浅的微光,不会将发黑的天空完全点亮,这反而让我感到有些安心,因为看着黑暗一点点消失,更美好,不是吗?
图片来源于网络曾有一次,传入我耳中的音乐,与窗外的景色竟是如此契合,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情感,它与我产生了一种美妙的共鸣,我竟掉下了一滴眼泪。
这令我无比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我曾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经历,我想要将这种情感用文字表达出来,可是每当笔尖落在纸上,我会变得无比烦躁。
我无法将这种情感用文字表达出一丝一毫。
这世界上有文字能表达清楚的东西,也有无法表达清楚的东西。
我想,这种情感便是那种无法表达的东西了吧,在它面前,文字竟是如此无力、拙劣。
曾有一段时间,我变得非常厌恶自己,为何自己会如此奇怪?
后来,我释怀了,我早已不记得原因,或者说,根本没有原因。只是在某一瞬间,我不再渴望被他人理解了。
我变得热衷与自己独处,如果他人无法理解我的这份独特情感,那么,我要正视它。
我不再认为薄膜外的自己是一个“伪物”,相反,对于能轻松融入人群,并不受他人任何影响的自己,我很是满意。
我相信,一定有人同我一样,曾执着追求他人理解自己的那份独特情感,曾渴望他人驻足自己的世界。
可我们总要明白:
这世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世界,每个人的世界总是独特的,而那份独特情感也是唯一的。
这种情感是我们独自孕育出来的,它无法与他人共享,无法产生彻底的共鸣。
不要再奢求他人的理解了,我们永远不会望到尽头。
尝试和自己的灵魂对话,忠于与自己独处,用心体会孤独的高贵。因为只有这样,这份情感才会被我们自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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