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不舒服,有点想吐。
然后我回想了一圈自己吃过的东西,只能是中午吃的那三个山楂有问题。
我记得那个山楂很漂亮,它的树就长在教学楼底下,我垂涎已久。
终于我在放学途中,看看四周行人稀少,就一步步挪了过去。
阳光透过有些沉的牛仔外套压下来,却让我觉得很安心,如果一只带着安慰和鼓励拍在肩头或背上的手。
我矜持地一手按在腰间避免外套挂在树上,一手不紧不慢地挑了三个摘了,两个揣进兜里,一个握在手上。
山楂上有一层白霜,我那它握在手中,拇指扎扎实实滚了一轮,再拿出来就成了分外新鲜可口的模样。
鲜红的表皮像是镀了一层油光,在一天中最盛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看着眼前暖色,我恍觉身上微见汗意,遂加快了脚步,同时漫不经心地将山楂送到嘴边,干脆地咬了一口。
……
“那树上的山楂能吃?不酸么?”
“我吃……挺久了,”
……
我们宿舍楼前也有四颗山楂树,被砌得整齐的台子四四方方围在那里,上面还可以坐人,虽然一般没什么人在那边出入。
楼门分朝西和朝东,我们一般走朝西的门,山楂树在另一面。
宿舍楼整体格局也是美的,楼前绿化面积不少,只是对于那四颗山楂树来说,三面都是建筑把光照挡得严严实实,的确不利于生长。
但是其中一棵树上挂了特别多的果实,质量略差而已。过去因为顺手,而现在是习惯,情愿专门绕过去摘,总是能塞满口袋。
上面那两句对话就是在一次我摘了山楂往回走的时候,跟宿管阿姨产生的。
“我吃……挺久了,”
我把“没死”两个字咽了回去。
细想的确存在农药的问题,虽然一年到头也见不着有人打农药,但是人家也不是非在我见着的时候打。
客观讲,山楂是酸的,除了新鲜,也绝对谈不上好吃,跟我以前吃的那些比,差远了,我保留这个习惯,也只是聊以慰藉罢了。
山楂很好吃,酸,但是滋味美妙,还可以做成片状晒干长期保存,还可以泡水喝。我对它的概念就是:好吃、开胃、小零食。
我对它印象这么深,除了常吃带来的熟悉感,还有三件事。
一是爷爷为了给我和姐姐弄山楂,被蜂子在后脖子风池穴的位置上扎了个大包,害了有两个多星期,着实让人心疼;二是我们村的龙王山上曾有一片山楂树林,后来木材厂的人来了,都给移平了。
我也不知那山楂林是不是自然长成,也许是有主的?我不知道。
由此想到爷爷还做过一件让我惊讶又有些心酸的事情。忘记具体时间,就记得有次电话里跟奶奶说想吃山上的野菜,回到家那个菜就上了桌。
是爷爷专门上山风风火火给弄回来的,当时我握着爷爷的手看着他红光满面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爷爷的手宽厚,温暖,是让人握了就不想放开的那种。
当时心中的无措其实是因为,我跟奶奶那么说是想跟爷爷一起上山的,没想到他自己去了。
要知道我童年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跟爷爷上山采各种东西,什么车前草、蒲公英、金银花、野菊花、马兜铃、地骨皮、菊蒿、地丁、小蒜、金针、桑葚……寻宝一样的乐趣。
爷爷言谈的浪漫和举止的诗意是最早让我体会到“美好”为何物的东西。
从那以后我没再提过要吃野菜这样的话,家乡的日子里没有春秋,只有冬夏。我只是偶尔在他日暮西山的年纪里,随他深沉又清澈的眼睛,一次次看向天边变幻的云彩里。
那里面的风景,我至今没有探明。
第三件事是关于冰糖葫芦的,涉及的人物有三个,在这里不想絮絮叨叨个没完,就提一嘴时间在高中时期,那三个人是张欢欢刘佳丁珊珊。
干脆地一口咬下去,酸而不涩的滋味瞬间溢满了口腔,比我们宿舍门口的要好吃。我细细吃完了这一个。
我一边想着找个时候把那山楂全摘了,一边纠结中午要吃什么,就这样穿过人来人往,带着些奇异的茫然站到了食堂窗口。
最后吃的是瓦罐汤,除了量少我挑不出其他的毛病,去得有点晚,菜也有点凉,但我吃得依旧很认真。
香菇牛肉汤,一小碗米和盖在上面的三样小菜,里面有土豆木耳红萝卜蒜薹小瓜,入口鲜脆。
最后我吃得小碗里干干净净,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汤,还顺带掏出口袋里最后一个山楂,依旧是擦干净开吃。
这最后一个没大长熟,我没有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的习惯,就无所谓地咽了。
对头,应该就是这个山楂有问题。
从我敲第一个字开始,到一半的时候上床窝到了现在,腹痛缓解了很多,可能我打这些字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吧。
可能腹痛缓解跟我喝了牛奶蜂蜜也有关系。
总之我忘了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想跟谁说一下却独自忍下的时候心里想了什么。
现在我要去洗澡了,宿舍十一点关门应该还来得及,第二天我姐要看我我一定要干干净净。
拜拜,我的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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