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教育是社会的职能（5）

      一个人的活动和别人的活动联系起来，他就有一个社会环境。他所做的和所能做的事情，有赖于别人的期望、要求、赞许和谴责。一个和别人有联系的人，如果不考虑别人的活动，就不能完成他自己的活动。因为，这些活动是实现他的各种趋势的不可缺少的条件。当他活动时，引起别人的活动；别人活动时，也引起他的活动。

杜威：教育是社会的职能（5）

      那么，社会环境如何培育未成熟的成员呢？要了解社会环境怎样塑造他们外部行为习惯，没有多大的困难，甚至狗和马在和人有联系时也改变它们的行动；它们养成不同的习惯，因为人关心它们的所作所为。人是通过控制影响动物的自然刺激来控制动物的。换言之，就是通过创造一定的环境。

      人的行动也以同样的方式改变。被灼伤的孩子怕火。如果父母安排一些条件，使孩子每次接触到玩具就烫他一下，他就会自动地避开玩具，像他不去接触火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训练”。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考虑的是外部行动的变化，而不是行为的心理和情感倾向的变化。一个人被训练躲避威胁性的打击，他自动躲避而并无相应的思想或感情。这样的情况下，致使我们必须找到训练和教育的某种区别。

      有许多情况，未成熟的人活动只是被利用来获得有用的习惯。他像动物一样受训练，而不是像一个人那样受教育。他的本能仍旧依附在它们原来的痛苦或快乐的事物上。要得到快乐或避免失败的痛苦，他必须以别人同意的方式行动。

      在其他情况下，他真正地分享或参与了共同的活动，他原来的冲动被改变。他不仅以同意别人的行动的方式行动，而且，在行动中，他身上引起了激励别人的同样的思想和感情。

      社会环境既不直接给人灌输某些愿望和观念，也不仅仅养成某些纯粹肌肉的动作习惯。第一步是设置一种环境，激起某些看得见和摸得着的行动方式。第二步是使个人成为联合活动的共同参加者或伙伴，使他感到活动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活动的失败就是他的失败。一旦他受群体情感态度的支配，他的信仰和观念，将采取群体中别人类似的信仰和观念。他也将获得同样丰富的知识，因为这种知识是他习惯从事的事业的组成部分。

      语言对获取知识的重要性，无疑是通常认为知识可以直接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的见解的主要原因。语言由可以相互理解的声音构成，仅仅这一事实本身足以表明语言的意义是依靠和共同经验的联系的。相互了解意味着包括声音在内的事物，对从事共同工作的人来说，具有同样的价值。在声音通过和在联合工作中使用的其他事物联系而获得意义以后，可以和其他相似的声音联系起来用以发展新的意义，就像它们所代表的东西联合起来一样。

      因此，结论是：使用语言传递和获得观念，是事物通过在共同的经验或联合的行动中使用而获得意义的原则的扩大和提纯；它绝不违反那个原则：环境既不直接给人灌输某些愿望和观念，也不仅仅养成某些纯粹肌肉的动作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