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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人会再相逢我叫陈然,一个不是很普通的普通人。
我算着时间,然后在天刚微亮的清晨到了三叔家。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堂姐陈洁结婚,我很早就起来然后从六安市赶回舒城在七点之前到了新娘的房间。
因为工作关系我好久没见过陈洁了,她还是很漂亮,四个伴娘已经穿好礼服在化妆,而陈洁早已经光鲜亮丽的穿着古典的红色礼服坐在床上,头顶悬浮的气球像一个个不眠之夜放飞的爱情,陈洁的爱情。
我并没有收到喜帖,喜帖在爸妈哪里,所以我理所当然不知道新郎叫什么名字。
以至于在后来,新郎进门迎娶新娘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世界比想象中的要小的多,它把所有的人和事倒在一杯盛满水的杯子里,有人被淹死,有人被救起,只是那个被救起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七点二十八分的时候,按照习俗放迎亲炮,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落下的时候,新郎就在伴郎团的拥护下浩浩荡荡的朝屋里走来,只是哪有那么容易,我和几个堂哥把大门关上要求给红包,屋里气氛热闹,我数了屋里的小孩说着每个小孩都要一个红包。
门外应允,大门被拍打的框框作响,我觉得新郎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新娘。
开门的瞬间,周围原本轰隆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空气,我看着新郎那喜笑颜开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他也愣了一下,伴郎在我把门稍微打开的时候一下子夺门而入,新郎被推搡着回过神来,我也重新调整情绪微笑着说,“十个小朋友,十个红包。”
首先进来的伴郎在见到我的瞬间也明显有些意外,可是他依旧笑意盈盈的给我一些红包,我侧过身让他们进去。
我有点后悔那天我爸妈把喜帖递给我的时候,我没有打开,如果看到新郎的名字,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参加这场对我来说不公平的婚礼。
新郎叫刘育豪,我的前男友。
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在合肥市应聘了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那时候遇到刘育豪。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因为工作关系我们见过几次面,直到有一次我们庆贺合作项目的成功开的一个聚会,我们都喝的很多,然后被别人安排睡在一张床上,事后我才知道是他的朋友故意这样做的,他说刘育豪喜欢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同性之间的爱情似乎并不是表白那么简单而已。
可能因为从来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肌肤,我还能回想起我在睁眼看见刘育豪睡在我身边的时候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欣喜和欲望。刘育豪说我也喜欢他。他很得意的亲了我一下,我就毫不客气的亲了回去。
那天我们并没有做除了接吻之外的事,我还是很有原则的,虽然对他有些许勉强算得上心动的情愫在萌发,可是我就那么坚决的起床穿衣,然后洗漱出了酒店的门。
因为我知道他会找我,爱情这种东西最让人迷恋的就是似有似无的感觉,有人称之为暧昧,有人称之为情调,而我觉得它才是真正的爱情。
果然,下午的时候,刘育豪就打电话过来约我晚上看电影,我答应了,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只可惜看的是一场恐怖片。
“晚上不就应该看恐怖片的吗?”他在我狐疑的眼神中把电影票在我眼前摆了摆说的理所当然。
“如果整个电影院只放映这一部电影的话,确实可以,”我说着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我可不敢看这种东西,会吓昏死过去的。”
然后刘育豪就猝不及防的亲了我一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笑着说,“吓晕过去就给你做人工呼吸咯。”
我们最终没有把那场电影看完,我全程不敢正眼看着荧幕,3D的影像随时都能从镜子里爬出一具女尸来把我吓死,然后在我强烈要求下,“如果你不陪我出去,我们就分手。”可是我说完就后悔了,可能我真的被吓的有些语无伦次,我和刘育豪还没有正式确定交往,我就说出这么一句挑逗的话来。倒是他两眼放光的就拉着我出了放映厅,然后在过道边将我壁咚在墙上,得意的说,“你说,我们今天算不算正式交往?”
“交往个大头鬼,”我反驳道。
刘育豪就那么在公众场合吻了我,幸好走廊里没有人看见,我推开他说,“好吧,我确实对你有些好感,那么你……”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接过话说,“我喜欢你。”
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有被表白的窃喜。
晚上的时候,刘育豪开了个聚会,还是昨天的那几个人,他公司的合作伙伴,张权,李毅,王楠和楚天。这四个人也是他后来和陈洁结婚的四个伴郎。
只是当晚的聚会完全和之前聚会的意义不同,一个是工作上的,一个是爱情上的。张权像是奸计得逞般的说,“昨晚是不是得谢谢我,否则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快在一起?”然后他们就给刘育豪灌酒,他们知道我酒量差,我们几个一直闹到很晚才各自回家。
我那晚并没有答应刘育豪去他家住,我觉得有些太快了,虽然认识时间挺长的,可是毕竟发生关系也就这几天而已。李毅没喝酒,刘育豪让他送我回家,然后其他几个人就打车回去了。
李毅和刘育豪是发小,他们也都不是合肥市的人,是安庆人,我说我老家是六安的。然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后来,我和刘育豪的关系发展的十分迅速,我们几乎都迫不及待给对方的身体留下对方的痕迹,然后对全世界耀武扬威说对方是自己的。
那一年,李荣浩的不将就红遍大江南北,刘育豪很喜欢听,我觉得也不错。
那一年,我还很年轻,很相信爱情,觉得如果喜欢就会在一起。
那一年,我单纯的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狼狈,我从不知道我能够把我的青春就那样耗在时光深处,说过的承诺像是大雨过后干净的玻璃车窗,除了能看见自己单薄的身影就只剩下身后空洞的世界。
我和刘育豪在一起三年左右,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不能和我在一起,可能有一种分开比吵闹更有用,我甚至替他开心,开心他能离开这个没有尽头的圈子,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就是那么懦弱,即便我和刘育豪错过在茫茫人海,我很识趣的拥抱着他,然后在他耳边低语,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一定要忘记我。
我们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和喜欢,可是现实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墙轰隆的坐落在我们之间。
我转身离开,他没有拉住我,可是那句对不起却硬生生的刺进我的心脏。那晚我睡得很早,早到睡了七八个小时之后,醒在凌晨三点多。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在喧闹背后最冷清的时刻,像极了爱情最后无能为力的叹息一样。
我申请然后被公司调回六安市工作,我就是喜欢逃避,逃避所有关于刘育豪的一切。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我和刘育豪会以另一种身份相遇,在三叔家开门看到刘育豪的瞬间,我错觉的以为那场盛大的婚礼主角是我。
刘育豪虽然和伴郎进到客厅,但是新娘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我能明显感觉到刘育豪没有了在大门外呼喊的口气,可是为了不表现出异样,他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在给新娘房间的伴娘塞了红包之后,他们一行人如愿来到房间,我也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
像是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摄影师在一旁拍摄,伴娘团出了一些题目考验新郎,其中有一题是在五个嘴唇印上找到新娘的唇印。旁边的人哄闹着说亲了那么多次肯定能认出来吧,只是我不知道刘育豪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选择的那个唇印是我的唇印,五个唇印里四个是伴娘的一个是我的,伴娘说,“没猜对的话就要抱着一位伴郎在指压板上做深蹲。”
这时候陈洁说了一句话,让我和刘育豪都有些尴尬,我甚至在余光中看到那些伴郎都安静许多没有说话。
“抱陈然吧,陈然瘦,那样在指压板上没那么痛,”陈洁说着看了眼几个伴郎,“他们几个各个都是一身肌肉,必须陈然来。”
伴娘团没有过分为难同意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洁一脸茫然。
“抱一下,没事的。”她微笑着看着我,温柔而美好。只是她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要表现的不认识刘育豪,然后被他抱起来,我再一次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我觉得我心跳加速同样我也能感觉到刘育豪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深蹲结束之后,我就离开房间,我害怕还有其他什么事攀爬进我的脑海,我的回忆。让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变得崩溃起来。
后来,新郎背着新娘上了为首的婚车,后面跟着几辆婚车,四个伴郎一人跟一辆坐在副驾驶上,我也被三叔要求坐在婚车上。我上的那辆婚车副驾驶上坐着李毅,他从后视镜看向我,我把视线移开假装不认识。
从舒城开往安庆,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上高速之后就快了许多。中途,我们在休息站停下来,司机去卫生间,然后车里就只剩下我和李毅了。
“你是陈洁的弟弟?”李毅转身问我。
我点点头,虽然我和刘育豪分手了,可是对于李毅我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婚礼结束之后我就会回六安上班。”
我敷衍道。
“我指你和刘育豪。”
“能怎么办?”我笑了笑说,“他想过正常的生活,我成全他,也在分手以后没有再纠缠他,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很足够了。”
“你知道他还喜欢你。”
我最听不得这种话了,我嘲讽道,“喜欢又怎么样?在现在这个场合你说这个似乎有些不合适吧,我不管刘育豪对陈洁是否是真心的,他的事我不想管也不会介入,他能给陈洁幸福最好,给不了就离婚,这年头离婚比结婚简单不是吗?”
司机回来之后,我和李毅就没有再交谈什么了。关于我出现在刘育豪的婚礼上并以弟弟的身份的时候,我觉得足够让四个伴郎炸开锅了。
到安庆之后,新娘被接入新郎家里,我跟着李毅也上楼了。然后在屋子里找了一个角落充电,刘育豪和陈洁拿着红包在发给小朋友,当他们俩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微笑着看着陈洁,“怎么?不是只给小朋友的吗?我也有吗?”陈洁向我使了个眼色说,“多出来,特意给你的。”我接下红包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刘育豪一下,我承认我不敢。
中午是在小酒店吃了一顿饭,吃完后,三叔说下午三点半去市中心的大酒店,那里的晚宴才是这次的婚礼重头戏。
中午吃完饭后,我就随着路边溜达,一点多的时候,李毅和刘育豪都打来电话我没有接,我不敢接。
二点多的时候,肚子有点疼,周围没有公共厕所,我迫于无奈打车到刘育豪家,门被虚掩着,新娘伴娘应该都在午睡休息,我推开门就吵醒了睡在沙发上的刘育豪,他睡意朦胧的看见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可能起来的猛了他原地踱步了两下。
“我去上厕所。”我小声说道。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刘育豪就在门口等我,他看着我,我也就心软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就开始温热起来,我觉得我一定看上去特别懦弱,我想拥抱他,可是我不能,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刘育豪的呼吸声忽慢忽快的打在我的身上,他靠近我,将我抵在墙上,我看着他向我靠近的嘴唇,越来越近,我的脸颊发红然后在理智被攻陷之前推开了他。
“今天是你和陈洁的婚礼,所有对不起陈洁的事你都不应该做。”我故作镇定的说。可是有谁能懂我的虚伪,我的胆怯,我多希望刘育豪能够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的吻上我的嘴唇。
他停了下来,刚好伴娘从卧室推门出来,我立马把双手拿到刘育豪的领带处,嘴里说着,“是不是系成死结了。”刘育豪附和着点点头。
伴娘看了眼说,“那边有剪刀,可以剪断。”
然后我和刘育豪就用拙劣的表演挪步到沙发边,茶几下有剪刀,伴娘去了卫生间,我和刘育豪都松了口气。
气氛很微妙,这种微妙直到那个伴娘回到房间,李毅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见我和刘育豪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时候,他走了过来坐在我和刘育豪中间。
“说吧,怎么办?”他看了眼我和刘育豪。
“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因为我自己打扰到这场婚礼,刘育豪可以以一个合格丈夫的身份迎娶陈洁,”说着我看向李毅,“你根本不要纠结我和刘育豪之间的事,那都是过去的了。”
“我在意。”刘育豪说。
“可是我不在意。”我冷静的说。我自始至终都保持一个清高的态度,成全刘育豪和陈洁,即便我知道他们两个结婚或许只是单方面父母的要求,我嘴上说不在意,如果我没有参与这场婚礼,或许我还能用豁达的心态来弥补我和刘育豪的遗憾。
后来,陆续有人醒来,我们也按照时间赶往晚宴的酒店。
七点零八分正式举行婚礼,五点多的时候开始彩排,不巧的是伴娘把婚戒忘在了家里。一阵慌乱之中,我提议我回去拿戒指。
“在床头柜的红色包里。”伴娘解释道。
刘育豪走到我跟前对陈洁说,“我陪他去拿吧,反正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不认识路,你不要着急,我开车载他,很快就会回来。”
就这样,刘育豪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五点多的天空,阳光依旧强烈的让车窗玻璃折射出光芒来。
到家的时候,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了婚戒,刘育豪把盒子打开,两枚好看的戒指就那么安稳的睡在一起。
“走吧。”我转身欲走,刘育豪却在身后拉住我。
他看着我,然后单膝跪地,我有些猝不及防。
“陈然,你知道我还是喜欢你的,我们的分开只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如果你愿意在我娶了你堂姐之后,还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我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他都要结婚了,却要把我拉入这个他原本可以过的更好的生活,“我不能对不起陈洁,即便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如果当初你没有因为陈洁放弃我,或许我们今天就不会面临这种两难的境地。你做出的决定,就别把后果甩给别人。”
“这枚戒指是你的尺码。”刘育豪说着,我不敢再听他说,甩开他的手就离开屋子,他在后面跟上来。
“你要控制你的情绪好吗,今天是你的婚礼!”我指责他。
“到底是谁情绪不受控制?”他把我拉停下来,“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之前也是,如果当初你能哪怕有一丝挽留我和陈洁会结婚吗?”
“怪我咯,”我有些生气,“我明知道我们这样下去没有结果,还不如放手让你有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就是你。”刘育豪说着一把抱住我,毫不犹豫的吻在我干裂的嘴唇上。
也许就在那个瞬间,我的所有坚持和倔强都像崩塌的雪山,来势汹汹的把我覆盖在万丈深渊下面。
只是后来,婚礼还是照样进行,我看着刘育豪和陈洁在司仪的祝福声中,在烟花的盛放声中,在人群的掌声中,走向他们刚刚开始的新生活。
每一场盛大的青春,都是梦境里飞过的流星。
每一场被冷却的爱情,都是黑暗无法言喻的苦涩。
相爱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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