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邪／作
一
“697，698，699……”
桑楠把收集到的塑料糖纸裁剪成一张张小小的正方形纸片，再小心的用长尾夹把成叠的纸片夹好，码在一起。每次取出一两张，在指间摆弄一番，叠成一只只小巧，精致的千纸鹤，装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
“桑楠，城东有露天电影，你去不去?”不知是谁站在篱笆墙外，喊了一嗓子。
“哎！哎！我这就来。”桑楠一边应着一边放下手里的玻璃瓶，起身向外望去。
“呯！”玻璃瓶滚落到地上，色彩斑斓的纸鹤散落了一地，像一场猝不及防的烟花突然绽放。
二
“森林里的一棵树，有叶子有花有果实，森林里的一棵树，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
林然记不清是哪一个下午，独自发着呆，由某个音乐播放器里，随手点开的一个歌单里听到这首歌。便呆呆的听了下去，泪水已不知不觉的流了满面。
林然像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又好像听了一千次，一万次。每一句歌词，某一个音符都烂熟于心。
三
城东的露天电影很好看，风很清凉，星子明亮，恋人呢喃，老人磕着烟锅，妇女扯着家常，孩子玩倦了，趴着母亲膝头安睡。
桑楠第一次遇见夏夕，又仿佛已经和他认识了一辈子那么久。他们肩并肩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又好像把一生要说的话，都说尽了。
电影散场后，他们便各自离去，此生，再也没有遇见过彼此。
四
林然在一场暴雨中突然惊醒，窗外雷鸣电闪。林然披衣起身，踱到窗前，雨水顺着房檐落下，像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夏夜，一样滂沱而又寂静。
林然在黑暗中划了一根火柴，火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区域，转瞬又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雷声响过之后，闪电才会将房间照耀的如白昼一般明亮，同样转瞬即逝。
五
“我想我的前世是一棵树，生长在空旷的山崖上，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只是寂静的生长……”
2017.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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