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印第安土著人中的奥吉布瓦部落,在一个湖边安根扎寨。在土著语中称为Michigami是大湖之意,也是如今Michigan(密歇根)的词源。这里原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宁静与小确幸只持续到17世纪。1634年法国探险家让·尼克莱,原本为寻找去往中国的新路线,却误打误撞地来到这片土地,成为首个到达的欧洲人。1672年法国对全世界宣称拥有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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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6至1763年,英法“七年战争”(实际参战的还有奥地利、普鲁士、俄国)。结局是英国成了大赢家, 法国被迫将整个加拿大割让,并且还从整个印度地区撤出,只保留5个市镇,英国成为海外殖民地霸主,正式迈向日不落帝国的传奇。但战争导致负债累累,安格鲁撒克逊人的后代将此“大山”,转嫁到给北美殖民者,引起当地的普遍不满,这也是美国后来独立战争之所以爆发的种子。
近几百年的西方世界,借用2004年香港《楚汉骄雄》的话: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只在时势。后来香港大亨刘銮雄更直白,把时势改为了实力。我们现如今世界版图的形成,不是唇枪舌剑的外交,也不是文案功夫,而是由拳头的大小决定。
他们说,人们懂得自行思考?你真心相信么?——李光耀
众所周知,2016年的美国大选出现了戏剧性一幕,精英退场、民粹登上舞台,最后川建国同志当选总统。其实,希拉里落败原因很简单,失去了宾夕法尼亚、密歇根、维斯康星这三个摇摆州的选票。何为摇摆州?美国并不是全民直选的总统,而是由选民选出学院代表进行投票(理论上,投票代表必须依照民意进行投票)。50个州加华盛顿特区共538票,谁先获得其中的270票,谁就赢得大选。竞争其实只在共和、民主两党之间,其他少数党派无法撼动大局。美国大部分州的选民都有固定倾向。一般说来,西部沿海、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选民倾向于民主党,称为蓝州;南部、中部的州倾向于共和党,称为红州。而那些在两党之间的骑墙派,就被称为摇摆州(swing states),获胜关键中的关键,就是赢得这些州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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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大断裂: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重建》一书的作者——弗朗西施·福山所说的那样,互联网信息世界引发的第三次浪潮,造成了去工业化和制造业逐步退出,造成美国社会与文化的衰退,导致原本繁荣的工厂带变成了“锈带”(dust belts),这也是社会发生“大断裂”(Great Disruption)的主要原因。而大断裂带来失业,家庭纽带薄弱,犯罪率上升,不安情绪弥漫整个社会。
社会转变的起伏,在这些摇摆州尤为剧烈与集中,大多数的蓝领技术工人对生活普遍出现不满。特朗普正是抓住了这种民怨,加以搬弄。一边承诺让制造业回归,以增加工作岗位,“make America great again”获得了许多底层百姓的支持。
第三次技术革命依赖的知识更为密集,世界的财富落入了更少人的手里,贫富差距的鸿沟让人被划分三六九等。民主党倾向的精英治国,自然被大众的民粹主义风潮所怀疑,人民希望改变发生。当然,这并非美国所独有。英国的脱欧成功、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匈牙利总统等任期加长,如果仔细统计,会发现一个规律,他们的选票多来源于经济欠发达的郊区或边远地区。
精英治国并非万能药,比如2008年的金融危机、2010年欧债危机等都是精英们犯下的错。但总体而言,精英治国仍是偏理性,更少地受到情绪波动的影响。因此,特朗普的上台,犹如一场席卷美国的失败者狂欢,而胜出代价是让美国,乃至许多西方国家更倾向于自求多福,而非担起责任,迎难而上。这也是为何壁垒不断增高,各国都陷入了一种隔绝的状况。全世界从此陷入了一种怪圈,公然丢弃多年坚持的理想,没有了情怀与传道动力,民主国家的颓势也渐渐显现,理想的高地失守。
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伏尔泰)。
威斯康星原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大部分地区冬季严寒、夏季炎热,但其辖内的第四大城市Kenosha(基诺莎城),毗邻大湖西岸,有着上天更宽厚的眷顾。这小城镇呈现出了另一番气象——温和而宜居。说是威州的第四大,其实Kenosha总人口不到10万人,近百年来也是一派太平景象。然而,这远离尘世的小城镇,一切也在8月23日周日的晚上,被枪声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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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岁的雅布各·布莱克(Jacob Blake)被警员从背后开枪近距离射击,当时的他正要进入自己的车,而他的三个孩子也坐还在车上。在及时抢救后,性命得以保住。除非奇迹发生,不然终身腰部以下瘫痪。该事件在引发继黑人弗洛伊德死亡之后的新一轮抗议。
正所谓祸不单行,周二(25日晚)该市枪声再次响起。一名17岁白人持来复枪,宣称替警察干活,射杀游行示威者。事件造成两死一伤,情势再度直转急下。让人仿佛一时间回到了20世纪60年代,那个黑白种族严重冲突的时空。
遭殃的不只是黑人,破屋之下安有完卵?
前两天,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琳达站在一片废墟前,颤抖着抽泣不止。旁边的儿子将她搂入怀里,想要安慰母亲,眼泪却不经意地从自己的脸庞滑下。仍在起火的狼藉之地,是他们一家运营了40年的家具厂。扛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也没倒在疫情里,如今却被人一把火化为灰烬。这像是一场梦,可无奈的却是,无比清醒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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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为何遭此无妄之灾”。
刘瑜在《恶之平庸》的专栏曾写道:”没有一滴雨会认为自己造成了洪灾。”当一个恶行的链条足够长,长到看不到链条全貌时,每个环节的人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无辜。”
18年前,中国11分钟短片《车四十四》夺得威尼斯、戛纳等电影节大奖。讲述北京乡村的小路,女司机开巴士接送乘客的故事。在一次运输途中,上来两名歹徒,借着一把小刀,把车上乘客洗劫一空。贼人正打算逃离时,才留意到了身着红衣的漂亮女司机,一时色心大起,强行将其拉下车。这时车上的一位年轻人,质问同车的乘客:“你们怎么都还坐着?”车厢一片沉默,无奈,年轻人形单影只地下车救人。其余乘客这时却站起身,透过车窗看热闹。势单力薄的年轻人最终落败,被刺伤了大腿。两名歹徒得逞,逃离现场。女司机回到车上,年轻人也跟着回到车里,还关心问了句:“你没事吧?”女司机什么都没说,就把他赶下了车,他万般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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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没有解释,开车绝尘而去。年轻人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满腹疑问地艰难前行。直到后来遇见了路过警车,才知道女司机搭着一车乘客,开下了山崖,无人生还,年轻人之前的疑惑才有了答案。
生活中有很多场景,我们也许如大巴上的乘客,只是视而不见;也许如老妇人琳达,只是什么都没有做。
1961年1月20日,美国总统肯尼迪发表了就职演说,其中一句话很适用如今的时代。 ask not what your country can do for you, ask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ry(不要问国家可以为你做什么,问问自己可以为国家做什么)。把国家换成世界,更符合地球当下现状。
面对穷凶极恶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站出来的勇气。但至少,普通人可以从自身做起,用善意传递出一点点温暖与守候,让勇者可以无畏前行;面对弱小与无助时,一句谢谢、一个微笑,也许就能在不经意间转变故事的结局。
最后,引用十七世纪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十四行诗作结束语。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踞;
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如果有一块泥土被海水冲刷,
欧洲就会失去一角,
这如同一座山岬,
也如同一座庄园,
无论是你的还是你朋友的。
无论谁死了,
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
因为我包含在人类的概念里。
因此,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谨以此文,悼念维斯康星逝去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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