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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叶苦艾
吕洞宾与铁拐李结伴云游，适一乡村小集，鸡鸣狗叫、人喊马嘶热闹非凡。集市两边酒肆林立，杏黄酒旗迎风飘荡，招徕过往客商。
见一酒馆门头书写“圣贤愁”，吕洞宾道：“有意思，圣贤愁，不知酒可好？”
铁拐李道：“既是这般，不如咱哥俩进去一饮，如何？”
吕洞宾笑道：“正有此意。”
谈笑间，进酒馆，上二楼，在一处临窗的位子就坐。“此处甚好，把酒临风，街景一览无余。”吕洞宾拈五缕长髯，频频颔首。
“二位客官，有眼光，此地乃本店风水宝座。”小二将桌面擦的油光水亮。“今日个尚早，客少，二位爷吃什么？品茶还是饮酒？”
铁拐李道：“先来一壶上等好茶，一壶好酒，下酒好菜须得多上一些，我与李兄畅饮于此。”
“好嘞！二位爷请稍等，马上就来。”小二颠颠下楼去了。
稍倾，酒菜上桌，色香俱佳，正是吃酒的好去处。
二人正待动箸，一乞丐坐桌边，蓬头垢面，满身油污，两人味口全无，铁拐李面露愠色。
吕洞宾笑对乞丐道：“莫非这位仁兄也是来吃酒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与二位同饮，如何？”乞丐全然不顾两位的不满。
铁拐李甚不乐意，吃酒的雅兴全让这小子给败坏了，冷冷道：“兄弟如此雅兴，甚妙，不过与我等吃酒，须有条件。”说罢向吕洞宾丢个不易察觉的眼色。
乞丐道：“此话怎讲？”见蹭吃有戏，抖擞精神，细听下文。
吕洞宾道：“甚是简单，要吃我等酒菜，能与我们一道吟诗便好。”
“如何对？”乞丐毫不胆怯，成竹在胸。
铁拐李道：“吟诗素材在本店门头之上。”
吕李二人达成默契，有心戏弄乞丐。
“门头可能做诗？不如你二位先请，在下后面跟上，如何？”乞丐不上当，将包袱踢回去，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吕洞宾道：“本店门头有三字，曰：圣贤愁，我等以此三字吟诗，获胜者喝酒，如何？”
“您先请，菜都凉矣。”乞丐等不及，心说两位仁兄真真好玩，喝酒即是喝酒，净扯没用的，反倒败了酒兴，岂不可惜。
吕洞宾道：“既如此，老朽占先了。耳口王，耳口王，壶中有酒我先尝，桌上无菜难下酒，割只耳朵做个汤。”
吟罢，先饮一杯，招呼小二取菜刀来。小二不敢，吕洞宾道：“但取无妨，游戏而已。”
小二释然，将菜刀放在桌上，退立一旁，看热闹。
“方才点了我二人的下酒菜，现在又添一客，聊表诚意，拿我的耳朵煮个汤罢。”说话间，刀光一现，半拉耳朵掉落桌上，血红潸然，其状甚恐。
小二骇然色变。
乞丐稍惧，心道，此老者定非凡人，焉有用耳下酒者乎？
铁拐李见惯不惊，笑道：“李兄吟圣字，我便是贤字了，臣又贝，臣又贝，壶中有酒我先醉，桌上无菜难下酒，割个鼻子配一配。”言未及，刀锋一转，半拉鼻子已在桌上，满面是血，面目全非。
铁拐李从容不迫，痛饮杯中酒。
小二汗下欲走。
乞丐见铁拐李接招，与吕洞宾如出一辙，既如此，不难，酒便是吃定了。
乞丐淡定道：“禾火心，禾火心，壶中有酒我先斟，桌上无菜难下酒，拔根汗毛表表心。”吟罢遂将手臂汗毛拔下一棵，小心放于桌上。
拔毛、痛饮、斟酒，沉醉其中。
铁拐李见桌面上几欲飞走的汗毛，厉声道：“我等为饮酒，不惜割鼻、挖耳，你倒轻巧，拔根汗毛就想喝酒，岂有这等好事？”
乞丐闻言，悦色道，“若非二位贤兄如此慷慨，我可一毛不拔了。”言罢又饮一杯。
吕李二人，觉子难缠，遂与之痛饮，日暮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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