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日,周三9:12。
我一直有拖的毛病,一拖再拖,拖到diedline不得不做才开始,到最后因为赶时间的缘故,质量也不多好,所以像从容小主一样,切换到编辑界面,就开始给自己计时,有时间观念,废话不多说,切入主题。
2.木工
60后的我爸和我妈都是小学毕业,些许认得几个字。
那个年代,小学是8岁上一年级,小学毕业大概是13岁左右,老师素质也不高,经常动辄打骂学生,我为什么知道这一点?我老家邻居有个叔叔,小时候被老师打过,现在30好几的人了,在村里路上遇到同村的他当时的小学老师,即使老教师已经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他依然还是会躲着走,那种怕是发自内心的怕和恐惧。
老师打骂还不是最可怕的,到了初中,能上学的娃娃更是寥寥无几,我爸也不乐意去学校里挨老师打骂批评,不上学挺好的。
不吃学习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
不上学的我爸,去和我姑爷学习木工,每天天不亮就走,大半夜才回来,说是学徒工,不过是给师傅打打下手,跑跑腿,管饭,也没什么工资。
那个年代学木工的挺多,我老家院子东屋的门都是我姥爷动手量尺寸做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在姥姥家住,特别害怕我姥爷干木工活,因为他干起活来像咆哮的狮子一样,锋利的刀片和机器的声音很大,姥爷的东西七倒八歪,都是些还没有成型的木板,他最烦别人动他的东西,我也最怕去给他取东西,记得有一次,姥爷干活,让我去隔壁屋里的工具箱里帮忙取东西,我也没见过他的工具,也不知道他说的工具长什么样,就支支吾吾答应了,然后,到了隔壁屋,在工具箱里翻开倒去,我也找不到他要的东西,我又怕取不来东挨骂,我就在隔壁屋里头躲着不出来,一直在那里哭,后来还是姥姥找了过来,才把我领出去。
可以称为木工师傅的手艺人,脾气大都不太好。
(以前我并不理解,现在也似乎明白了一些,Some people have little power to do good.and have likewise little strength to resist evil。没有能力做到最好的人,同样也没有力量去抵制邪恶。换一句话说,一个唯唯喏喏在平时都做不好的人,遇到困难和邪恶,一样没有力气去抵抗。一个脾气大的人,即使遇到困难,也会迎难而上,不会退缩。)
我爸最先跟着学做木工的师傅,也就是我姑爷,也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前两天,我还见到了姑爷,离我有100米远,我就跑过去接住他手里提的东西,七十多岁的我姑爷说:“不碍事,还提得动”。虽然说话已经平和了很多,行动上还是透露着不服老的霸气。
十几岁的我爸本以为逃脱学校老师的打骂,就成了自由自在的小鸟,事实却不是如此。

农村的孩子,不上学就要早早开始帮家里人干农活,那时候科技不发达,地里的粮食产量很低,还要给国家交公粮,地又是生存之本,一家人能不能吃上饭,就靠这几亩薄田。
播种麦子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在前面拉着,一个人在后面扶着,保证伴了药(防止老鼠吃种子)的麦子均匀地种在地里。

以前种玉米的时候,没有播种机器,都是靠人工,一颗一颗种进去的,拿着一根铁做的管子,管子的头是一个尖尖的头,用尖尖的头,在地里扎一个小坑,然后把两颗玉米(防止一个不成苗)放在铁管里,玉米从上滑到下面的小坑里,一颗就种好了。
农村的孩子还有一项技能就是用扁担挑水,打药的时候,需要去井里打水挑水,虽然我小时候,学过挑水,但终究是没有学会,肩膀实在太疼了。
繁重的农活和木工师傅的学徒工,并不比上学时候要轻松多少。
我没有经历,但也能猜想,他在当学徒的日子里,挨过多少骂,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以至于他的一生中都是很节俭。
番外:
我小时候,最讨厌吃的饭,就是面条,尤其是面条配茄子,我的小半碗面条就放在面前,等了等,越等越多,就变成了一小碗,然后我妈就开始凶我,我就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就着咸咸的眼泪把面条吃完。
我爸总是拿他在工地的事,给我讲道理。
他总说:“工地上可吃不了家里面条机压的面条,我在工地上吃的都是干面条,水刚开,面条刚下到锅里,煮不到一会儿,面条明显泛白,还没熟,人就抢着捞面条了。你在家都不会捞面条,到工地上还不给你饿死,你不忘前面赶着吃,你就饿着,下午还有很重的活要干。”
我长到好大的时候,还不敢捞面条,害怕面条没捞好,还溅手上汤,都是我奶帮我捞好,我管盛菜,我爸总是白我一眼,感叹一声:“吃都不会,以后可咋办?”
这两年我在学校代课的时候,也是管饭,有时候中午吃面条,一圈年轻老师围着大锅,半天捞不成一碗面条。
年龄大的段老师就自告奋勇上前来,接过我们的一个个碗,再一个个捞好递给我们,去盛菜,后来段老师退休了,我也离职了,小时候没有学会的捞面条,如今还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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