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比女人更不容易动情——或者说,男人比女人少很多宣泄情感的渠道或者是工具。
枯鱼深深地调息了几次,寂寞地点燃一只烟——“哥抽的是寂寞”。要不,趁着天朗,到家附近的公园溜达溜达。
来到门厅处,枯鱼拿起手拐——虽说前些年小儿子又才给自己换了新的更轻便的义肢,但人老了,稍稍走一段路,就感觉体力不支——其实,这是缺少安全感缺少陪伴的心理在作祟。
从二楼走到楼下门厅,院内声名大振的“奇奇”猫正摆着大字躺在楼道晒得着太阳的地方,做阳光Spa呢。枯鱼喵呜喵呜地逗弄着奇奇。奇奇并不惊惧他,因为这慈爱的老人经常打开房门专等自己去他家吃猫粮呢。
那时圆圆和枯鱼都退休了。娃娃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家要照顾,两个老人就自己全现款买了市郊的这套房子,宁静,空气清新,视野开阔——现在也在市中心了。
家里就两个老人,生活却并不孤寂——几十年的倚靠,扶持,温暖着彼此。圆圆把新家装修成日式原木风,那色彩温暖而不浮躁,配上精心挑选的全屋绿植,再有一只淘气的异瞳波斯猫喵呜喵呜地穿行其间——诠释了“岁月静好”。
逗弄了一会儿奇奇,枯鱼朝外小区走。
他们的波斯猫就叫“喵呜”。圆圆把喵呜调教得很乖巧。在指定的地方引她大小便,每个月修剪一次趾甲,春夏天每月洗澡,秋冬两个月洗一次——所有这些都不托他人之手,全是枯鱼做副手,圆圆亲自上阵。晚饭后,圆圆和枯鱼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喵呜就窝在圆圆脚边的地毯上。晨起,圆圆在厨房舞弄早餐,喵呜就坐在饭厅旁边,有模有样地洗脸梳妆。日间圆圆摆弄花草,喵呜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娴静的背影之后……
后来圆圆,喔,突发脑溢血离世。大概一个月左右,喵呜也……
出小区了,按了按门禁钥匙——枯鱼有点异样的思考,门禁录入的头像好几十年了,不记得有重新录入过呀,难道自己真的一点不显老?
扭过头看看身后的门禁,门卫都换了好几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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