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止爱情

面纱，覆之面上，轻柔，如雾，恰如任何充满遐思的美丽什物。

生活，赤裸演绎，沉重，似铁，就像一切露骨狰狞的残酷面目。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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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之《面纱》，一面是东方瘟疫蔓延的生死边缘，一面是西方浮华空虚的纸醉金迷。和很多爱情故事一样，一开始，男痴女怨，从相遇到结合，情节迅速开展，没有爱情，倒多功利。

凯蒂不爱沃尔特，出于现实，她不得不委身。这个时候的凯蒂虚荣、肤浅，沃尔特很清楚，他默默接受，对她百般依顺，直到亲眼目睹爱人的背叛。于是，羞恨难当的他开始报复。

沃尔特毫不留情地揭开凯蒂的“面纱”，凯蒂一番话却令人动容。

她说：“因为我愚蠢、轻浮、庸俗而指责我，这并不公平。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所有我认识的女孩子都这样……这就像指责一个没有音乐鉴赏能力的人，因为他觉得听交响乐会无聊。只因你归咎于我所不具备的品质就指责我，这公平吗？我从来没想欺骗你，伪装成任何别的样子。我只是漂亮，快快乐乐。你不会去集市的货摊上买珍珠项链和貂皮大衣，你要买的不过是锡铁喇叭和玩具气球。”

对，这不公平，但沃尔特不原谅，他将吉蒂带入瘟疫肆虐的偏远城镇，用死亡威吓，凯蒂没有屈服，她吃未煮熟的食物，同样是以死相挟。本来无爱，此时两人之间更是只剩下恨和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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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背叛与死亡，普通故事，一个圆满，多少读者宽慰，但毛姆的故事并不普通。毛姆讲爱情，却不止爱情，道德和人性亦是这部作品的主题。

在爱情这条路上，沃尔特付出全部，他绝望痛苦，固然需要同情，但他因爱生恨，甚至企图通过杀死自己和凯蒂来为自己的爱情殉葬，实在狭隘。

反之，凯蒂虽然屈从欲望，但即使在生死边缘，她依然热爱生活，勇敢付出，甚至在精神上获得了升华。她感到“所有的人，乃至整个人类，就如同这条河里的水滴一样，流淌不定，一滴滴彼此接近，却又相距遥远，汇成一股无名的巨流奔向大海。既然一切转瞬即逝，任何事物都无关宏旨，人们竟还要荒唐地看重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让自己也让别人遭受不幸，这实在太可悲了”。

确实可悲，从这一点看来，沃尔特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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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结局，沃尔特深入瘟疫流行的前线，并最终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生命，凯蒂在修道院兼医院做义工，沃尔特死后，她离开了这座被死亡笼罩着的城镇，虽然又一次在肉体上屈从于欲望，但最终得以领悟，从此踏上不悔的精神成长之路。

她对自己的父亲说：“我想要个女孩，扶养她长大，不让她烦我犯过的那些错误。我要培养她，给她自由，让她靠自己的力量独立于世。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爱她，扶养她长大，不只是为了让某个男人因为很想跟她睡觉而供她吃住，养她一辈子”。“我要让她无所畏惧，真诚率直。我要让她独立于他人，把握自我，像一个自由的人那样接受生活，要比我活得更好”。

整个故事更像凯蒂的自我救赎，而沃尔特沦为一抹凄艳的背景，他目光迷离，在爱情里沉沦、挣扎，最终和凯蒂生死分离。

沃尔特的爱情令人动容，但生活绝不止爱情。尽管凯蒂和沃尔特都在爱情里犯过错，但没有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永远背负道德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