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常跟我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在春天里要规划好一年的农事,然后抓紧时节点逐一落实,这样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农民种地都是按一年的节气来耕种的。看到我一脸茫然,半懂不懂听着。他就给我讲个哪个节气应该种什么,早了或晚了都会影响收成等农家知识。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给我讲人生大道理,而是教我这些琐碎的农事。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面朝黄土背朝天,靠土地里刨日子的农民,他没有什么技能值得炫耀的,也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讲,只有把他认为最可靠最踏实的生存经验传授给我,让我明白只要有一双勤劳的手,就能把日子过好的道理。
父亲的一生中,始终把土地视为家之根本。就在他去世前的几天里,他还惦记着他的土地该种些什么。
童年时,印象最深的就是春耕了。先是掏羊圈,捣碎后或筐担挑着或架子车拉着或赶着毛驴送粪,待大地消冻后,就用镢头把地里的泥土翻松。父亲说:晒过太阳的泥土就吸收了阳气,更有利于庄稼生长。没有种过田的人,难以真正体会到“春雨贵如油”对农民的重要性。当我们把所有的旱地都翻过整理好后,最怕就是不下雨。有些旱地只能靠人力去挑水栽种,比如栽红薯苗。栽红薯的旱地一般都是在地势比较高的山坡上,挑水是一件非常累的事儿。挑着水桶在村里小溪边,挖一个坑,用马勺把水舀进水桶里,然后挑上山坡。肩挑着重担,脚步沉重地来来回回跑,脸也被阳光晒得通红,衣服上的汗水,湿了一遍又一遍,扁担把肩膀压得通红。这使我从小就深深地体会到人世间生存的艰辛与不易,也渐渐理解到了父亲说过那句话:耕田种地,靠天吃饭,祈求风调雨顺。
我当时最怕的农活就是玉米出穗时的浇水施肥和除草,玉米地里密不透风,既热又痒,再加上蚊子叮咬,真个不是一般的痛苦难受。
春耕秋收,年复一年,父亲就是依靠他深爱的土地把我养大……时间都去哪儿了?当我长大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父亲,他就走了。又是一年春耕时,农民们又开始了春分乱纷纷的忙碌了。春去春会来,花谢花又开,可我深爱的父亲却一去永不回来了……
农家农事 闫小东/文 农家农事 闫小东/文 农家农事 闫小东/文农家农事 闫小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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