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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妈身体抱恙,不得不住院治疗。虽然我们尽心守护,但老妈年龄大、体质弱,病情起起伏伏,她的脾气也随之变差,我们难免觉得心力交瘁。
恰在此时,一本集史铁生、余光中等23位大家之作的《心安即是归处》来到我的身边,在陪床的零星空闲时间里,我随意翻阅,竟然在书中找到了力量。
本书由读者出版社出版,书中遴选了《匆匆》、《扶轮问路、《宴之趣》、《对照情境》、《猛虎与蔷薇》等38篇传世佳作。众位大师从世间的情义、读书之乐、孤独之美、生活乐趣、生命智慧等几个角度,对生命的意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大师们保持着一颗未泯的童心,随性而自然,他们无惧无畏,不怨不艾,不争不辩,用文字作为桥梁,向世界传递了他们内心的坚定——心安,便是灵魂最终的归宿。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据我多年陪伴老妈住院、治疗的经验来看,其实陪病人是真的苦。一来是身体的苦,二来是精神的苦。身体的苦自不必细说,精神的苦则又分两种。
一种是来自病人的折磨。病人被疾病折磨,身体难受,这份难受无处释放,难免拿身边的人出气。此时越是陪在身边,越是平时与其亲近之人,越是容易躺枪。可是面对生病的亲人,我们怎么忍心再伤害他们?多年的教育也让我们深深明白,不该对病人做什么逾矩的事。
可是心中的那份委屈,始终无法宣泄,经年累月下来,很多人就渐渐忘却初心,渐渐变了模样,孝子不再孝,和病人互相折磨。
另一种则是对自身的无力感。当亲人病入膏肓,任世界医疗水平多么先进,任你多么孝顺,都无法挽留住亲人的时候,当你眼睁睁看着生命力一点点从亲人身上流走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是最击溃人心的。
彼时,我正受着这种折磨。忽看到梁启超先生说:人生最苦的事,莫苦于身上背着一种未了的责任。
在我看来,人生最大之事不过是生死,而梁先生说:“老、死乃人生难免的事,达观的人看得很平常。”反而是应该做的事没做,应该负的责任没有负起来才是最苦的。
比如答应人的事没有办、比如欠钱没有还、比如得罪了人没有赔礼,只要是该做的事情没有做,良心就会受到责备。它会日日追在你身后,至死都不得安宁,这不可不就是人生至苦么?
也许你要问,如果是这样,那每天都会有责任落到头上来,岂不是永远都是苦日子?
梁先生又说了,当责任完成的时候会是最快乐的时候。因为责任就像重担,一旦完成,就会“如释重负”,其轻松愉快无法言表。所以责任和快乐是阴阳两面,责任越多,快乐越大。
这有点像古人练习轻功,会绑两块沙袋在腿上,每日里负重奔跑,苦不堪言。然而当功成之时,去除沙袋,将会一跃而起,登时身轻如燕。
这么一想,我便豁然开朗。照顾老妈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应当做、目前也有能力做的事。如果我现在懈怠了,必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我现在坚持住了,每日里不把它看成苦,那么就只剩下乐了:毕竟我还有老妈在。
苦中才有乐,吃得苦中苦,方享乐中乐。
这边厢,老舍先生在《怎样读小说》说:“一部好的小说,必是真有的说,真值得说;它绝不求助于小小的技巧来支撑门面。”那边厢,汪曾祺先生就在为老师沈从文写的书评里说:“他从来不用生造的,谁也不懂的形容词之类,用的是人人能懂的普通词汇。”
汪曾祺借夭夭的口,夸奖沈先生的作品:“好看的应该长远存在。”,让我想起蔡澜先生说过:“死后几百年,还有人看你的作品,才叫有文学价值。”,不由得暗暗点头:原来文字应该这么写,大师们的世界果然是共通的。
看老舍先生养花,他说自己不养名花,如果名花生病要死,他就非常难过。所以他只养普通的花,花开的大小不论,只要开花就高兴,又让我感觉找到了养花的知音。
看郑振铎先生描述自己怕赴宴,怕遇到生面孔,所以他赴宴的时候会张大眼睛找熟人,找到了就和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不禁哑然失笑。
看史铁生说有一次和柳青一起,去参加春雨编辑部的作家聚会,那栋小楼的木楼梯又窄又陡,一群青年作家们喊着号子,把他连人带车抬上了二楼,他们的热血激情也深深地感染了我。
人生是一场单向的旅行,路上荆棘与蔷薇并存。大师们纯净的文字,让我们的心灵获得滋润,既能微笑也能痛哭。他们深邃的哲思,如同夜空的明星,引领我们在纷纷扰扰的尘世间,寻得勇气,可以从容与自在地在世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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