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牛西红柿与不积极
王小波的文章并不好读,他总不肯把话说透,全凭读者自己去猜。让人更加郁闷的是,猜到的未必就是他想说的。
有时,在重读几次后也不明白。只好承认,自己的思辨能力不够强大。并安慰自己,我不是作者肚里的蛔虫,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然而,最害怕的一点是,王小波根本没想那么多。那样,只能是读者自己想多了。
也许这就是思维的乐趣!
王小波的杂文很耐读,似乎到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地步。他只负责打开房间的门,偏偏不告诉你里面究竟有什么。你自己发现的答案,是否正确,作者也无可奉告。
对于接受多年应试教育的读者来说,王小波太不负责了。怎么可以没有答案呢?然而,事实可能就是如此。读王小波不是在做一道客观题,没有标准答案。
读了他的《积极的结论》一文,我得出了一条积极的结论:即使王小波亲口告诉你的,也不是标准答案。
本文中的“积极”二字,我的理解是,它是个多义词。
王小波总爱拿年轻时插队说事。在那段特别的时期,他被一个“亩产30万斤粮食”的奇妙世界环绕。于是,他举了牛西红柿的例子。
西方愚人节杂志说,科学家发明了一种牛西红柿,似乎是一种植物。它老老实实地长在地上,不会乱跑,也不会拉屎。果肉作成番茄酱,带有牛奶的味道。果皮也可以利用,做皮鞋。
这是个离奇的例子,仅限于愚人节。
作为读者,我猜测那段特殊时期,很可能天天发生牛西红柿的故事,人们必须相信,否则就是不积极。
2.向宋江学习?
不积极的后果严重吗?
王小波病得快死了,领导上不准假。原因是王小波的情绪有问题。实际上,王小波病了,有些悲伤。这很正常啊。谁病了会欢呼雀跃,逢人就傻笑,说“老子病了”。
怎么做才算积极呢?
旧版《水浒》写道,宋江听闻李逵老娘被老虎吃了,居然“大笑”。我脑补了一下:他也许会拍拍李逵肩膀说,“兄弟,你娘被老虎吃了,这不是挺好吗?男人不能哭鼻子,要积极。哈~哈~”
呵呵,作为读者,我明白领导上的意思了:这事本该笑,你偏要哭;这事本该哭,你偏要笑,所以,情绪有问题,思想不积极。是个坏分子,必须接受思想改造。
在职场,领导上要求属下必须完成任务。你不完成,还找各种理由,这就是不积极,“心态有问题!”属下对这种事,积极地结论是,人家骂你娘,你也要保持微笑,更把口号喊得山响。
3.理性贞操论与积极
我认为,王小波是不积极的。
因为不赞成宋江大笑,所以“情绪有问题”。他又觉得,新版水浒把“宋江大笑”改成“李逵大哭”才对。
他说,人要理性啊。什么是理性呢?王小波说,理性的关键是凡不可信的东西就不信。
这句话乍一听,有醍醐灌顶之感。
尤其是“砖家”、“叫兽”横行的年代,任何一件事都有权威人士背书,言之凿凿,就差签字画押了。所以,我们更要保持理性,凡不可信的东西,坚决不信。
理性太重要了!
按王小波的说法,理性如贞操,失去了就不再有。恐怕,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时代越进步,人越疯狂。也许贞操早都没了。为了自保,我严重抗议王小波的“理性贞操论”。
但又不得不赞同他,说得太特么对了。
如果我们不保持理性,对不可信的事情,也深信不疑。就好比,自己经历了男女之事,还说自己未经人事。那就是扯谎。
对于如何保持理性,王小波没说太详细,所以,我也不准备说太多,只告诉你几句话,不可信的事,别信;许多人信的东西,也要保持怀疑。
真理说不定真在少数人手中。
判断真理是否掌握在别人手中,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即掌握道理的人,是否柔顺,哪怕柔顺一点也行。如果对方宁可死,也不肯就犯,这事就要想想了。
说得有点远了,咱们说说啥为积极?
不同于理性,积极是可以失而复得的。逻辑学上,从任何一个错误前提,什么都可以得出。从实际上,一个扯谎的人,什么都能编出来。那么,在任何情况下,人都可以积极。
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所以,王小波特意提了一句。
4.幽默感的颜色
麦克阿瑟将军写过一篇祈祷文,带她的儿子向上帝讨一些品行,各种品行要了一个遍,又要求给他儿子以幽默感。
因为,拥有了理性和幽默感,我们对待不可信和可信的局面,才会游刃有余,而不会像油腻老男人,只会露出微笑,境界高的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境界低的就是“蒙娜大叔的猥笑”。
许多年轻人在没有学会理性和幽默感之前,是怎么过的呢?这一点,只能依靠虔诚。
我是这么理解的,即听从同龄人,跟着感觉走。并且,不肯听从一切教诲自己的长辈。所以,我觉得,用叛逆一词更为贴切。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总爱把前辈拍在沙滩上。等自己被拍到沙滩上时,就学会了理性和幽默了。
5.如何看待命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王小波写文章总会东拉西扯,从一个话题忽然间跳到了另一个上。
文章中他忽然提到了命运,并且有一段精彩的描述。他说:“我能出生纯属偶然,身在何时何地,也非自身能够左右,故而这个奇妙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命运。”
是啊,我们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吗?不能!但是,也许能选择下一代的命运!
如果足够努力、不缺乏幸运,也许我们能够成为富二代的爹和娘。反之,如果不努力,你的孩子将来可能沦为乞丐和小偷等,成为底层。
所以父母非常伟大,在于付出爱,更在于父母决定了下一代的命运。
何以见得?
富人的孩子出生,父母就准备了九套房子;穷人的孩子出生,可能连一碗好饭都吃不上。富人的孩子,只要不败家、不弱智,就能过得很幸福,穷人的孩子就算逆天的努力,也未必能改命。
这有点悲观了,对吧?
所以,积极的结论是:”我从不抱怨命不好,而是认为它好得很。”
这个解释让人满意吗?王小波听了估计会憋不住呵呵傻笑,认为很逗。
如何看待命运,两种观点都可能有人点赞!这事没有标准答案,靠你自己去想吧。
照例,以王小波的话结尾,结束本文的胡言乱语。
“人活在世界上,不可以有偏差,而且多少要费点劲儿,才能把自己保持在理性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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