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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浣衣漂线

那年那月,浣衣漂线

作者: 微雨9 | 来源:发表于2021-03-27 22:18 被阅读0次

    冬天的衣服总是脏,常常在搓洗完衣领袖口后,忍不住将衣服全部搓洗完,再丢洗衣机里洗。慢慢地竟习惯了手洗衣服,以为手洗了才会干净。

    这样洗着搓着,仿佛自己是个浣衣妇了。

    就象少年时期。

    那时我住在林场脚下,门前一条清澈的小溪,宽约三四米,水不深,从石头上流过,不时地会有一个大大的水坑,边上是大大的石头。村妇们就常常就着溪水洗衣服,无论冬夏。

    夏天的洗衣是个快乐的过程。村民们习惯将衣服扔进水里泡湿,然后摆在了石板上,擦上肥皂,搓揉几下,就开始用棒槌槌打,左打右槌一番,扔进水里,人也跟着下了水,弯着腰在清清的水里漂洗。眼见着水儿清了,捞上来拧干,放蓝子里回家,也有随意摊在石板上晾的。

    这种时候,一般是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起洗衣,边洗边闹,常常会演出一场水战。有时也成了家常会。我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用我爸的话来说,只要去洗衣,是难得回家吃饭的。有可能聊着聊着,就上人家家里做客去了。

    而我,暑假时也整个夏天的上午都在溪边洗着衣服。我不习惯用棒槌,总是在家里先洗好了,再去漂洗的。漂洗时,同样是弯着腰卷着裤腿站在水里,将衣服大幅度摆来荡去,清清凉凉地玩着水。这时的我,应该是美丽清纯的村姑吧?那一年的夏天,镇财政所长来找我爸没找着,让人带着找到了正洗衣的我,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洗完,没说一句话。一个夏天就不时地出现在我家,用各种理由,甚至是借磁带这种不成立的借口。只是,缘份这种东西并不因为时间而滋生,他后来娶了我的校友兼同事为妻,偶尔看着我浇菜,站立良久,和他的娇妻说,你瞧人家钟老师,浇个菜都有模有样。当然她对我们认识的事毫不知情。

    只是,他只看到夏天的清溪里,浣衣女的明艳,他不知道,冬天的溪水有多凉,手浸进水里会如针刺般痛。我家买了村里第一台洗衣机,却只能洗和脱水,不能漂洗,因为,那时没有自来水。机洗后,我们还得去溪边漂洗。就那样抓住一点点衣角,在水里荡来荡去,手儿硬是不敢伸进水里去。最后鼓起勇气用手一搓,拧干。回家的路上手已是开始发热,冷过度后的热。此时节洗衣,不再呼朋引伴,只求速战速决。至于浣衣女一词,用着都嫌过。

    溪水里洗净的不止衣服,还有做鞋用的线,织蚊帐用的纱。那时每家每户都种了麻。收好的麻,先泡在水里,再剥了皮,去外层皮留下麻,再泡水,晒干,搓成线绳,用草木灰煮了,拿到溪水里去漂白。边漂边槌,就地晾在了石板上。如此反复几天,线就全白了。每个出嫁的女儿,箱底里必定要几斤线,嫁妆里必定有两床蚊帐,一厚一薄。还得有十双八双的送长辈的棉鞋。这线和纱,是必不可少的材料。

    如今洗衣省事,衣领净一喷,丢进洗衣机就不再想事。好些衣服更是直接由干洗店处理。手洗衣服已成往事,漂洗更是难得。那纳鞋底织蚊帐的事儿,即使农村,估计也成了绝活了吧?

    如今有时间手洗衣服,不禁想起那些从前,不知我的老父亲会不会为了省电省水,还在用手洗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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