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年度IP营打卡第135天,2114字,累计166884字】
我这一生,其实没有多么庆幸遇见木先生,就像是命中注定我们会在一起,多了一份平稳的同时,少了一份惊喜与激动,但是我婆婆——木先生的妈妈,她给了我太多的感动与膜拜。
我婆婆与我同名同姓,若不是当时他们村里户籍管理混乱,把她的姓改成了另外一个“尹”,我们娘俩大概会在大半生的日子里,用着共同的一个名字,为着共同的一个家,努力奔跑。当然了,如果不是我们村户籍管理混乱,我也不会阴差阳错的换掉了出生时的名字,改为我从入学起一直延续至今的名字。结果就是,婆婆固执地坚持她原来的名字,我妥协地用了户口上的名字,于是,我们就成了同名同姓的婆媳。
毕业后,我偶然联系上了初中同桌——木先生,一来二去,我们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前夕,那时,他突然告诉我,婆婆与我同名同姓,我不知道拥有一个名字的妈妈与老婆,木先生会是什么感觉,而我稍稍有点别扭,不过后来得知婆婆的辈分正好比我高一辈,我也就释然了。所以,结婚前,我都称呼我未来的婆婆为姑姑,我们“阴”姓本来就稀少,遇见了自然就多了一份骨子里的亲昵。
婆婆模样长得很好,个子高挑,肤色白皙,又很会打扮,我初见婆婆时,甚为惊艳。相反的,我公公身材矮小,其貌不扬,我不明白他们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后来随着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才知道,他们竟然是亲戚,关系很远很远的表亲,很小的时候就订了亲。婆婆说,她曾在少女时期见过公公,那时的公公刚刚拔了牙,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既不风流倜傥,也不善言辞。可是后来,婆婆的妈妈过早离世,哥嫂又苛刻,所以婆婆选择了“嫁人”这条路来逃避原生家庭里的争吵不休与毫无温度。
刚嫁给公公的婆婆,有着初嫁娘的娇羞与腼腆,但是她慢慢发现,公公虽然在家中最小,但并不得宠,相反,因为性子软弱,公婆经常会被自己的爹妈,兄弟以及街坊邻居欺负。于是,婆婆慢慢褪去了她的温柔,变得泼辣,她慢慢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不必看人颜色,受尽欺负。
后来,大姑姐,二姑姐相继出生,婆婆还是憋着一股气生了木先生。因为在村里,没有生出男孩子,是默认不能挺直腰杆在村里走路的。后来,公婆终于得偿所愿,但是三个孩子的负担也很大,他们起早贪黑地去种菜,等到收菜的季节,就把孩子锁在家里,老大看老二,老二看老三,然后他们凌晨三四点就出发去赶集。一般赶集,一出去就差不多一天,婆婆为了省钱,常常选择饿着肚子。
我记得我初中毕业那年,我爸妈着实羡慕邻居去打工的闺女,每个月都会有回头钱进账,但我父母打定主意要供我读书。我公婆也是如此,准确的说,他们更为艰辛一些,因为他们要负担三个孩子的学费,这在村里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我公婆做到了,除了二姑姐过于懂事主动退学,大姑姐与木先生都完成了本科在读,如今,他们也都有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大姑姐,二姑姐相继出嫁,我结婚的时候,婆婆正好比较空闲,那时不到五十岁的她,头发乌黑,身强力壮,比同龄人看着要年轻不少。我和木先生婚后一年属于自由时光,我们没有要孩子,也没有与公婆同住,我与婆婆的相处仅限于回老家“探亲”。婆婆待我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很冷淡,一如婚前。
直到小土豆的到来,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没变。我临产那天,一直是婆婆握着我的手,安慰我说,生完这个,咱们再也不生了。那时候,我不知不觉开始对婆婆有了依赖。土豆出生后,我茫然无措,我妈也帮不上忙,只有婆婆一直忙前忙后,把我和土豆照顾地妥妥的,我出月子的前几天,婆婆累到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婆婆开始长白头发。
后来,我与木先生迫于生计,四处漂泊。婆婆就安心带着小土豆回到了村里。村里虽然条件很简陋,婆婆却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了土豆最好的照顾,每次我一回家,从一堆小孩子里,很快就能找到小土豆,因为他穿得是最干净的。
土豆三岁的时候,需要接到身边上学了。我很犹豫,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婆婆来跟我们一起住。结果,我们稍微解释了下我们的处境,婆婆就义无反顾地背井离乡来投奔我们了。她帮我们牢牢稳定着后方,我与木先生才放心地去打拼属于我们的生活。
婆婆在土豆四岁的时候,患了乳腺癌。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婆婆给我说,她摸着胸下面长了个疙瘩,我伸手一摸,惊出一身冷汗。我立刻连夜预约了省立医院的专家号,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了医院,结果果然很糟糕。我不知道婆婆究竟是凭着多大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地挺过化疗,慢慢好转。她说,她还想照顾自己的孙子,所以她一定得好起来。
如今,婆婆手术也过去三年多了,身体恢复地很好,与常人无异。在我们全家人共同的努力下,我们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安了家,婆婆凭借她强大的交际能力,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公公换过好几份工作。我婆婆,真得仿佛无所不能。
如今的婆婆,虽然头发白了一半,但是她从来不服老,精心照顾着一家老小的伙食,有着自己的交际圈,会和老姐妹儿去逛街,去跳舞,去挖野菜……,每天看着这个活力四射的老太太,你就会觉得,日子真美好。
木先生一如既往的与我聚多离少,他要出差。我有时候会和他开玩笑,我仿佛嫁得不是他,而是他妈,我与婆婆共处 的时间远远多于木先生,他每次出差归来,仿佛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何其有幸,今生遇见我的同名同姓的婆婆,她是上天赐给我的莫大幸运,愿岁月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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