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过形形色色的人,过着形形色色的生活。
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在意你的感受。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活的无忧。
《银魂》里有句话:“跟你们这些少爷不同,我们这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看过乞讨的老人,五十多岁,人们可能会想为什么不做个工作补贴家用,有手有脚居然还乞讨?
看过心生绝望,想去自杀的少女,去网上百度“如何找到动脉,越具体越好。”
看过拎着外卖的送餐员,怕过了送餐时间急匆匆赶上电梯,可惜电梯超重,没有人愿意下来,外卖小哥无奈,但还是下去了。
也看过那个骑着三轮车不小心划到宝马的卖废品老人,含着泪水面对着宝马车主的愤怒,卑微而渺小。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活着,没有人在乎你的境遇。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糟糕,糟糕到我们一不小心就会对生活绝望。
你的苦楚,不过是别人眼里的笑话。
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你一点也不特别,也不会有优待。
02
朋友小飞,爱好骑车,曾经骑过川藏线,省吃俭用吃了三个月的泡面买了一辆名牌自行车,蓝色的,流线型,3500百多。他一天都要擦七八遍车,听说晚上睡觉都要抱着车钥匙。
我和他说小心点你的车,别丢了,小飞说你别这么乌鸦嘴。
小飞每天都把车子放在停车场,给停车场的老大爷一块钱停车费。晚上就把车子放在家里。
七天,不多不少刚好七天。我和小飞下班回家,去停车场推车的时候,小飞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说,我自行车可能被人偷了。
我说不可能吧,你再找找是不是停错地方了。于是那天我们整整绕着停车场转了三大圈,都没有见到那辆蓝色的自行车。
我没办法再欺骗他,他也没办法安慰自己。
后来我们找到了老大爷,也找来了警察,调了监控,只看见监控里模糊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其他信息。警察说私了行了。
小飞不肯,硬要找回他的车。可是最后当然找不到。
于是门卫老大爷赔了两千。
老人的双手颤抖,干涸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我仔细看了一下,老大爷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穿个背心和拖鞋,瘦小嶙峋,佝偻着身子,靠在门卫室的门上。那几天天气炎热,门卫室里连个电扇都没有,只有一把蒲扇。
民警问了一句,够你一个月工资了吧。
大爷哽咽地说,比一个月工资还多。
我于心难忍,回头看看小飞,小飞紧咬着下唇,眼圈红了,可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晚上,小飞喝了一夜的酒,喝了就吐,吐了再喝。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小飞心里想的是什么,是内疚,是自责,是后悔,还是怜悯。而且,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
大爷赔了一个多月待在闷热的门卫室赚的钱,小飞丢了吃了三个月泡面才买的车子,赔来的钱只够买半辆车。
故事就到这里,没有峰回路转,也没有善良而美好的结局。这个故事不惨烈也不慷慨,不悲愤也不激扬。
很久之后,小飞打电话给我,他说他看到了大爷哭的时候,也看到了闷热的门卫室只有一把蒲扇,他差一点就想说不要赔钱了,可是一想起自己吃了三个月的泡面,就狠了狠心,把话咽了下去。
他问,我是不是个坏人。
我说不至于。
生活可以艰难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可以把贫穷而善良的人变得冷血和铁石心肠吧。
人心冷漠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无处可逃。
03
不过,这个世界,不会好了吗?
乞讨的老人是因为之前受过工伤做不了重活,黑心老板就只给了几千块钱把他打发走,可是再也不能做工,只能乞讨度日。有好心人注意到他就给他介绍了门卫的工作。
想要自杀的少女在百度上问动脉在哪里,可惜没有人告诉她。得到的回复是:“小姐姐,你的动脉被我藏起来了哦,你笑一下我就给你看!”
“嘿嘿你是不是不开心啦,看什么动脉嘛,喝瓶脉动就好啦!”
“小可爱,这种事情只有医生知道就好了哦,你就不要知道啦!”
那个从电梯上下来的送餐员,看到电梯马上关闭时伸出来的一只手,把电梯门挡住了,一个中年男人下来了,说小伙子快去送吧,我走楼梯。
而那个宝马车主,从后备箱拿了一根铁管,在卖废品老人的三轮车上打了一下,气哼哼说了一句,咱俩扯平了,快走吧走吧。
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似乎也没那么糟。
04
昨晚去街上买菜,看到一个卖蚕豆的老人,已经八十多岁,旁边还有一个大叔在买蚕豆,我想去照顾老人的生意,却发现没有现金,我问老人有没有微信或者支付宝,老人摇摇头说没有。
那个本来要走了的大叔,听见我没有现金,就把他刚刚买的蚕豆给我,自己掏钱又买了一些。我想给大叔微信转账,大叔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快回家吧。
我跟大叔道谢,昨天的心情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明艳。
生活艰难,不过还得继续,继续每天过着刀枪匹马的生活。
每个人都行走匆忙,但是别担心,这个世界,总有人偷偷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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