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旧时光

文／美丽珊瑚  微名／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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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我小时候，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我很孤独。直到碰到了燕子，她圆脸盘，胖胖的脸蛋，笑起来，在上嘴唇左边的位置有一个酒窝，很可爱。她家本来住得离我家很远，我常常跑到她家去玩儿，没多久，她家搬新家了，居然搬到了我家的前面，中间只隔着一条路。

印象深的是她家承包了一个苹果园。我俩常常躺在山坡上眺望着蔚蓝的天空，上面点缀着形状不一的白云，偶尔还会飞过一架飞机。树林里的鸟儿欢快地歌唱，微风掠过我们的脸颊，既美妙又惬意极了。

我们爬到树上摘桑葚，去采野蘑菇，拔小野葱。我们一起玩扑克，捉迷藏，玩沙子，当然还一起去地里偷茄子，藏在麦地里薅麦穗吃。

燕子的父母忙于苹果园，就留燕子一个人在家看家。她常常看不好煤火，早上起来，火灭了而吃不上饭，我就把她叫到我家，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直到被我母亲呵斥，才进入了梦乡。

有一次，我俩只顾着玩，到了午饭时间，燕子的父亲在街门口大声喊着燕子的名字，燕子匆忙跑回家去了，过后得知，燕子被父亲打了，原因是燕子没有做午饭，我很替她打抱不平，因为我在家从不管做饭，“为什么你父亲不做饭呢？”原来他父亲去邻居家串门儿了，认为燕子会做午饭呢，谁知火还灭了，又要生火，还要擀面条，父亲就急了。然而，燕子即使有理，也不顶撞，只是伤心地抹眼泪。其实燕子也只有几岁呀。

说心里话，我很喜欢燕子，因为她的勇敢。她晚上一个人睡觉，我可不敢，我怕黑；她虽然比我还小一岁，可比我勤快，懂事多了。因为她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她很小就被父母使唤着做家务了。她在锅还端不动的时候就会做饭和刷碗呢。

她也有缺点，比如曾经顺走我一个心爱的玩具；趁我家没人的时候，遛到我家厨房拿柿子吃；她的手背上因为不洗手长满了黑痂；我们玩过家家的时候总是慢半拍。这些我都不在乎，不介意，我知道她因为没有玩具才那么做，她饿急了才拿东西吃……再说了，我常常偷偷地把自己的零食给她呢。

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在一起玩的时间少了，接着又上了初中住校，连见面都成了奢侈。上初中的第一年寒假，我去给她送明信片，她看到我居然羞红了脸，我们都大了，竟然拘谨起来了。

我工作以后，离家远了。听说她在县城饭店当服务员，学了一手做菜的好手艺，村里有人家办喜事，都请她去帮忙。

几年前，我见到了燕子，是在她叔叔的葬礼上，我亲切地上前去和她说话，她红了脸，很拘谨，我们简单寒暄过后，依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是啊，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交集，何来话题。虽然心里的感觉还在，相对无言也在意料之中。时光飞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2.

嗨！旧时光

小英是我上小学时候结识的，我俩个子都矮，所以坐第一排还是同桌，她成绩比我好比我聪明，我常常抄她的作业。我去她家比较多，因为她的妈妈回江苏娘家了，家里只有她和爸爸还有妹妹，可能没有妈妈在身边的缘故，她爸比较宠她们姊妹俩，家里常常有饼干糕点之类的，我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而且女主人没在家，家里常常聚集着一群孩子，我们更自由，更放肆。

有一次，我们逮到一个小麻雀，还是黄嘴角。母麻雀一直在树上，气愤地叽叽喳喳地叫，我们就把小麻雀拴在院子里，然后躲到屋里，从窗户看着母麻雀飞下枝头，喂小麻雀蚂蚱吃。然而有一天放学回去，发现小麻雀不见了，大概是被母麻雀救走了吧。

后来小英的妈妈回来了，印象中对小英和妹妹并不好。有一次她妈在院子里给小英洗头，不耐烦加上抱怨，就把小英揪疼了，小英嘤嘤地在哭，我以为她在假装呢，后来发现是真的哭了。

小英的爸爸出去打工，前脚刚走，她妈就领着小英和妹妹出门了，说是去找爸爸。然而却一路火车到了江苏，小英很抵触。她爸找来了，带回了姐妹俩。不久，她妈又趁着她爸不在家的时候要带她们走，小英执意不肯，妹妹小什么也不懂，哭着要跟着妈妈。当时村里人都劝小英让她拦住妈妈，别让妈妈走，小英立在那里一言不发，脸红的像布一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直到妈妈拉着妹妹扬长而去。好像这事与她无关。

后来，小英的父亲患了癌症，离开了人世，小英到姑姑家和姑妈一起生活。听说几年以后，妈妈去学校找小英，小英拒绝见她，任凭老师劝说都无动于衷，她妈妈在校门口痛哭失声。

我和小英渐渐失去了联系，听说小英招了个上门女婿，有孩子以后和妈妈取得了联系，外婆家的人帮小英夫妻俩介绍生意，大赚了一笔，回到家乡买了房，日子还算顺遂。

2015年有几个同学来访，我们一起吃饭，碰巧见到了小英的老公，提起了小英，她老公拿起手机说，来你们聊几句，电话接通了，只是几句简单的家常，我匆忙挂了电话。这么多年不见，声音变了，大概性情也大不一样了，我们又能聊些什么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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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也是上小学结识的，我俩也曾坐同桌，她皮肤白白的有精致的五官，脑后扎个马尾，很粗的一把。凤儿的爸爸身体不好，家里的活全靠她妈一个人支撑，虽然这样，她家一直供凤儿上学，凤儿学习很用功，在学习上一丝不苟。上初中的时候，我俩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我俩一起打饭，一起学习，晚上睡一个被窝。

凤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她很勇敢，那是我们刚上初一的时候，有次我俩进教室。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走廊，伸出胳膊，挡住了我俩的去路。当时凤儿走在前面，我心里一阵发怵，这怎么办呢？我俩一定不是那男生的对手，再说绕道走的话也很没面子呀！然而走在前面的凤儿，根本没有犹豫，目光怒视着那男生，抬手把男生的胳膊打了下去，禀然的走了过去。那男生无趣的笑了。

初二的时候，学校分了班，我和凤儿被分到不同的班，起初还一起吃饭，慢慢的不方便也分开了，凤儿一直很刻苦学习，还曾当做典型被校长叫去谈话，只是她的成绩也不是特别好。

我上班以后有一次回家，碰到她的妈妈在地里干活，说她学了一个画画为主的专业，这样文化课的分数低一些。到现在我和凤有20年没见了，前几年同学聚会，她也没有来。听说她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她的丈夫也是一名教师。我由衷地替凤儿感到高兴，她的坚持不懈换来了一份工作，至少避免了下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4.

日出日落，岁月翩迁，这些儿时的玩伴在人生的道路上，只有短暂的交集。我们大了也变了，曾经的美好在记忆里。为了生活，我们沿着各自的人生轨道，蹒跚前行。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样的友谊，那么可爱的人，再也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