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闹钟还未响,她便醒来。昨晚没中途醒来过,此刻,她觉得神清气爽。摸过床头边的手机一看――六点十分,离设置的七点还差五十分钟。
抬手,触摸,点开放置床头的台灯,将灯光调到微微黄晕,她又缩进被窝。
“肩膀放松,手臂放松,感受气息在全身的流动。”闭着眼睛,她在被窝里享受这没有早自习的清晨的悠闲。
六点五十,她慢条斯理地起床,依次将卧室、饭厅、卫生间的灯打开,对着镜子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果然要睡得好才气色好,今天不用感叹镜子里那人不是她自己了。”
七点二十,她出门,去家门口的小吃店,喝昨晚睡前想到的以前在老家喝的油茶。
她老家的油茶味道很好,用磨得细细的米粉熬成。熬好的糊呈白色,上面有切得细细的略黑的酸菜,碾碎的黄豆瓣和花生瓣,馓子,再加上红油和切碎的葱花。那是往年的冬天里,她早餐时的最爱。
七点四十五分,她来到小吃店对面的公交站,一辆公交刚好驶过来。上车,她习惯性地走到最后排左边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些熟悉的招牌,看着晨雾里行走的人们,她突然想到: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本故事,坐在车上看他们,和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剧好像没什么不同。十五分钟后,车到站。她下车,步行五分钟进了办公室。
今天又是月考的时候,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不能看书改卷,“好吧!正好用这一天来集中发呆。”她其实喜欢反思自己,也喜欢冥想,只是平时的工作忙,容不得她这样随性,所以她还有点喜欢学校有这样的规定。开考铃声响了,检查完学生的准考证号的填涂情况,她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灰沉沉的,由近及远的马路、树林、树林外的小河及河对岸的远山,全笼在灰沉的天地下,没有一丝活气。她收回目光,看到窗玻璃上反射着的亮着的日光灯,灯光苍白无力。透过玻璃,她把目光投向楼下操场旁边的建筑工地,她看见从旁边的工棚里出来一个人,走路一跛一跛的,从他出来那间屋直到转到工棚后面去,六间屋的距离,估计那人用了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真不容易!”她想,“来这三个月了,今天才仔细看了看这里。”“不如中午不休息,去河对面的路上转转路。”她继续想着。
十二点,一上午的监考任务结束,太阳仍没有出来,气温还更低了些,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算了,不去转路了,明后天既要上课,又要改卷,感冒了可吃不消。”她边想边向食堂走去。
午休结束后,下午一点五十分,她又拿着试卷进了考场。“现在的学生也真辛苦,想下自己读书那会儿,要把这么多科次考完,学校一般都要安排两天时间。”她边看着学生答题,边这样想,“真的没有谁是容易的。”
五点半,下午的监考结束,可今天的工作任务才完成了三分之二。快步走进食堂,匆忙喝了碗稀饭,五点五十分,她和学生们一样,又都坐在了教室里,准备开始晚上的考试。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拉开,就像是给玻璃加上了一层底漆,玻璃变成了镜子。她看着这面“镜子”,下半部分是学生埋头写字的影子和窗台上的绿萝被霜冻后的憔悴的神态;上半部分是日光灯的影子,依旧苍白无力。
“又一天结束了”她想。
201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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