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日晚,上海。爸爸把车开进上海大剧院的地下停车场,我们一起走出来,本来是准备进城吃饭吃晚饭的,离开之前去售票大厅一问,刚刚开演的是上海歌舞团的现代舞集《听见身体》首演。爸爸和我都想带安安看,可她以很饿为借口,不肯看。售票处姑娘说,只剩下100元和最贵的票了,我做安安工作,机会难得,我们买最便宜的票进去看好不好?如果不喜欢我们再出来,怎样?她勉强答应了。售票处的上海姑娘真是好,说如果我们带了身份证,可以买公益票。于是我们买了三张80元的公益票,踮着脚进入了剧场,坐在最后一排。
虽然离得很远,可是灯光影响都特别好,而且是很少有机会看到的现代舞现场演出,我们都被深深吸引了。整场舞蹈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应该是上海舞蹈团近期获奖的一些现代舞蹈,第二部分是首次公演的现代舞集,30多分钟的《听见身体》。对我这个门外汉而言,这样不造作,不程式化的舞蹈,就是美的享受。所有的舞蹈仿佛一条一条线,蔓延不断在爱恨情仇和地老天荒的时间洪流里,又像抽不断的流水,汩汩不息。尤其是第二部分,二十多个演员,在台上用用华丽的身体动作演绎着这样一种奔放张扬而又隐忍的现代舞蹈,我的双眼一次又一次地被湿润。
我从小就没来由地喜欢邓肯,这个被称为现代舞之母的伟大女性,我20几岁的时候买过关于她的不少书籍,无奈作为艺术门外汉,我几十年也就只记得邓肯这个名字;
后来,又没来由地喜欢上了林怀民和他的云门舞集,还读了林怀民的《从高处着眼》,了解他和云门舞集的前世今生,生生生出一个遗愿,此生能看一次云门舞集。有一年看到杭州有演出,真想不顾一切买票去看,终究被现实生活把魂拉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观看演出,我觉得好像既看到了邓肯,又看到了云门舞集。是不是每一个胖纸心里都住着一个舞蹈精灵?
据说,我四岁的时候,爬上小凳子,对着镜子跳舞,从小矮凳上摔了下来,有一天外婆的医生朋友来家里玩,抱着我,突然说孩子的胳膊有问题,原来我把胳膊摔骨折了,可是居然不痛,也真是奇了。
5岁的时候,要穿花裙子,理由是穿上花裙子跳舞转圈圈好看,裙子会转起来。外婆丢给我一条母亲的花短裤糊弄我,我把腰套进一个裤腿,哭着说外婆骗我,根本转不起来啊。
有关舞蹈的一切梦想和实践就此结束。长大的我,骨骼粗大,协调能力差,学校的健美操我都学不会,有时候真的很自卑。
生育以后身体变形严重,然而,喜欢美的艺术心似乎越来越重,在上海大剧院看过芭蕾,在东方艺术中心看过弗明拉个戈,在更俗看过踢踏舞,我在不懂装懂的路上走得也是满累的,同时也是满心喜欢。
可是这一次,我好像看懂了一点。一直以为,舞蹈是用来看的,可是这一次,告诉我,舞蹈也是可以用来听的,听,生命拔节的声音,听,生命呼吸的声音
…….那一刻突然明白,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其实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知、去倾听,倾听那些声音之外的声音。
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很快结束了,我们已经从肚子变成胃痉挛。不过,真的很值。在一个恰好的时间、恰好地出现在哪里,这是我们和这场演出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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