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扫地出门,流落街头,要往哪里去?
二叔赶紧对大家说,恰酒恰酒。
坐在对面的何丽娜说,“那后来怎么样了?”
这时邻居李得一插嘴道:“其实,张洋这个人,歪点子挺多的,在他十三四岁时,就在玩边三轮摩托车了,一直玩到十八岁了,才去拿的驾照。”
李得一继续说,
“当时,他说要去考驾照,我就介绍他去了驾校,严教官是我的朋友,他对张洋说:你把这车启动了,沿着操场绕一圈,就给你办驾照。张洋说真的吗?严教官说,当然是真的。
当时考证没有现在这么规范,只要能开,操作技术熟练就成,主要是实践,理论学得少,没有现在这么系统的培训学习。
张洋一听,顿时来劲了。他接过钥匙,一插一扭,突突突,突突突,一次启动不起来。突突突,突突突,冒烟了,两次启动,还是起不来。他有点心慌了,那就再来一次,突突突,突突突,第三次还是点不了火。
他就叫严教官拿出扳手来,他拆开了化油器,原来是里面塞了一块纱布,他把这块纱布取了出来,然后把化油器洗干净,再把化油器按照原样安装好,这个时候,钥匙一插一扭,突突突,车子启动了。严教官一看,接着说,可以给你办驾照了。
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严教官警告他说,可以给你办证,但是你不可以放松自己,开车行驶上路是要谨慎驾驶的。张洋连连点着头说,好好好,我知道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在十三岁时就会开边三轮摩托车了,那是他爸爸单位的公务用车,有一次,他把车开到农田里去了,只是他不敢讲出来而已。
现在离开学校不读书了,一时没有事情干,顺便考个驾驶证,也是挺好的。他心里想,要不买个货车搞运输,也是可以赚钱的,心里想得美美的。他平时老是右手指夹着香烟,走路时左手一摆一摆的,慢悠悠地晃着,十足痞子的模样。”
李得一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有一件事说起来,还真是张洋人生路上的转折点。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我从市场上买菜刚回来,把车子停在围墙边。当时他无所事事,在外面溜达,说三轮车借给他用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走了,他开得很快,一溜烟就跑到前面去了。
你知道的,这个边三轮摩托车的方向把手会晃动,单手时很不稳,不好把控,就怕路面地上有沟坎,若有大石头之类的,就颠得不得了,当时他年纪小,我有点担心,就把这件事跟他爸爸说了。
没想到的是,车子没有跑出多远,三轮车翻车了,因为他开得太快了,没有看到前面有一块石头,来不及刹车,他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一个趔趄,他整个人翻个跟斗,一个倒栽葱,趴在了水沟边上,那可是水泥硬石头呀,把他的门牙磕掉了两颗,脸部也划破了,他哎哟哎哟地叫着,嘴里脸上都是血,还好有人看见,跑来告诉我,我立刻赶了过去,一边搀扶他,一边说别怕别怕,然后我赶紧送他去医院。
他爸爸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恼火,看到他破了相,一时忍住没有打他,但是,过了一个礼拜,他伤口愈合了,脸上留下了伤疤。他爸爸一看见他的伤疤,就没有好脸色。
在一个周末的上午,他爸爸把他的房间门锁上了,叫他的妈妈把行李收拾好,给他200块钱,把他赶出了家门,叫他爱去哪就去哪,说事业无成没个人样就不要回来。
他坐在大门口,没有流泪,只是脸色暗淡,好像在发呆,很久很久,冥思苦想的样子。
傍晚的时候,张洋的身影在门前消失了。”
李得一说到这里,吴成华站了起来,他说,“后面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他说到----
“张洋来到我家里住了两天,问我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叫我帮忙出主意,我说现在是电脑科技时代,你去学习维修电脑吧,他考虑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然后就出发了,后来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杨冲明接过话茬说:“其实,那时候,他就到了中部城市,但是还没有找到落脚点,他就住在那个火车站背后最便宜的小旅馆里,一天20块的。一个人出门在外,吃喝拉撒都要花钱的,过了五天他身上的钱花完了,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跟别人借呗,可是一时又借不到,怎么办?心急火燎有用吗?没用。那就只能饿肚子,晚上就睡在火车站地板上,还好那时候天气不冷,他在火车站苦熬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白天去打听电脑维修培训的事情,晚上就回到火车站睡地板。他一边在等朋友汇钱给他,一边在捡垃圾纸皮矿泉水瓶子卖钱度日。他心想,顾不了那么多了,又没有人认识自己,怕什么。那时候转账汇款没有现在那么简单方便,在他等钱的那段时间里,真是度日如年,苦苦支撑,这个时候他才懂得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时,他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吃一顿饱饭,有个地方睡个安稳觉,然后有个地方学习电脑维修。有好几次,他都饿得心里发慌,眼睛直晃晃,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这些都是后来大家在一起喝酒时,他说出来的心里话。”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去抢银行。他把线路都勘察好了,工具也准备好了,只是在心里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正当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有两个朋友给他转来了500块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雪中送炭的事情,一直把这两个朋友铭记在心里,时常听到他提起过。
之后,他就来到了我们这个电脑维修学习培训中心,他来的时候头发长衣服脏,身上有一股酸霉味,真的有点难闻,大家都捏着鼻子,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们在那里呆了大半年的时间,一边学习维修电脑,一边拉单子做业务,有些收入维持着生活,大家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有九个人玩得比较嗨,他做人比较讲义气,长得人高马大的,说话有人听,大家管他叫九哥。”
“有一天傍晚,我们九个人在一起喝酒,他酒量不小,他拿起酒杯跟大家说,来,我们大家一起拉勾许诺,今后有钱一起赚,大家互通有无,互相帮助。如果你们发财了,不要忘记我张洋,不要忘记我九哥,你们说好不好?众人齐声附和着。他虽然马马虎虎算小学毕业,但是脑袋瓜考虑问题比别人透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一定不会久居人下的。”
“当人们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以后,就问他说,九哥,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有家不能回,父亲不支持你,看不起你,你又没有钱开店,你要怎么办?
九哥说,说心里话……我也很苦恼,我正在动脑筋想办法,我希望……开动我的大脑,办法一定是可以想出来的。”
一大桌子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酒话酒话,喝了酒,话就多了。人们依依不舍散了。
你说,九哥张洋能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困境,绝处逢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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