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卓子
入夏了,闷热渐渐袭来。
空气倒是干净,窗户上能看到最南边的山——那是秦岭。只有空气很干净的时候才能看得到,位于北郊的我眺过整个市区,看一眼南边山的轮廓,再匆匆低头继续手头的事情。
那一眼,我好像长了翅膀,从城市的最北边飞到了最南边的山里。刚飞进去,翅膀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折断了,我痛的赶紧缩回到窗户里来。
可心还是有些不甘,这么明朗的天气,山里应该是有鸟儿叫的,可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却听不到一声鸟叫。只有楼下学校匆匆入学的孩子和家长的嘈杂声,汽车的鸣笛声,和一些机器施工的隆隆声。
大概鸟儿也是不喜欢在有这么多人的地方待吧,她们都飞去山里的树上了,此刻她们虽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可我却听不到了。我好像耳鸣了,听不到一声鸟叫,又或者只是我的听了不够好,夸不了整个市区听到山那边的大自然的声音。
天空难得变蓝了,要不是白天太热,待在这么蓝的天空下走路也是很舒服的。可惜这个城市的要么就是热的出不了门,要么就是阴沉着脸散发着霾气,即使偶尔有一两个像样的天气,也得坐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的工作。放眼望去,一栋栋的高楼里探着密密麻麻的窗户,每个窗户里都关了一只失声的鸟儿,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的气候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而我也是心甘情愿被禁锢在这里的一个。
我想大家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为什么都不跑出去呢?就像我,即使心里有一丝不愿意,也知道是跑不出去的,也就只能心甘情愿的被禁锢了。
楼下的院子里开了一朵红色的月季,那花瓣裹了一层红绒布,最外层的已经失了水分,像中年妇人的脸,长了干干细细的皱纹,里层的却透着股含苞待放的娇羞。
我想随手摘下来插在花瓶里时时盯着看,可一想到我不能残忍的禁锢她的自由,就放弃了摘她的想法。她才是这座城市里最自由的一个吧,买回家的鲜花得日日换水也不过能新鲜一周,可她却能生机勃勃好久,不用人精心打理伺候,她也可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无忧无虑的穿着那一身丝绒红衣裳。
几朵调皮的舞着衣袖的云时卷时舒,像极了昨天下午我接蜜子放学时她快乐的跳啊蹦啊的身影,那几朵云也一定有妈妈为她挡着风护着一方小天地吧。可更多的云还是被挤得厚重阴霾起来,飞机穿梭其中,她们就被挤压的更不堪入目,哭也不是,笑也笑不起来。天空的蓝都被侵扰的没了颜面。
我又开始妄想能有一个山脚下的房子,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种着花,养着鸭,晒着太阳,树下纳凉。有兴致了也可以学学种菜,黄瓜西红柿偶尔还打打架。早晨听鸟叫,傍晚枕星辰。再养一只狗看家护院,喂两只猫墙角洗脸。而我,就在桌子上净手写字,院子里捏花弄草,饿了弄点喜欢的吃食,吃饱了,去溪边散步。爬爬山,看看夕阳,寂寞了,去不远的村子里听老人讲故事,或托腮沉思,或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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