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东西

一个神秘的影子

他站在门口的枯树下向我招手

“ 这是什么怪东西？”

我咒骂了一句，关上灯想让他消失

可是不一样，他没有消失

竟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左右摇晃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把那床透着霉味的大红被又裹紧了些。

他却像是在表达抗议般

一下一下撞击着树干

那声音真是磨得人要抓狂

猛掀开被褥

趿拉着拖鞋

也不管穿反的左右脚

拾起床头的茶缸就砸了过去

听着茶缸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后

终于世界安静了

“哼，欺软怕硬的东西！”

朝着他先前站的地方粗了口唾沫

继续躺进了棉被

蛀烂的木板发出嘎吱的声音

看了看了墙上的挂钟

还能睡四个时辰

我翻过身去

不想竟又看到了那个怪东西

依旧是张牙舞爪的模样

只是这次他在咯咯的笑

“娘的！”

直接翻起身来

连拖鞋也顾不得穿

顺手拿起了床底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看着烟灰缸笨重的飞向了树干

落在地面最终碎成了渣

顺手在衣角上擦了擦沾满烟灰的手

“看你还来不来，再来弄死你！”

浓墨的夜逐渐泛白

后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可这家伙竟愈发变本加厉

还不等我躺下就又出现在老地方

张牙舞爪的左右摇晃

不是第一次的静，也并非咯咯的笑

听那断断续续的竟像是啜泣

“龟儿子，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

顾不得天寒地冻

我拿起了窗台的镰刀就冲了出去

门板因为我的怒气摔在石墙又弹了回来

“滚蛋！滚蛋！滚蛋！这到底是个什么怪东西！”

心里一团乱麻

几步就冲到了怪东西前

一秒都不想多看，抡起镰刀就往上砍

一下，两下，

北方的冬风吹干了后背的汗

这会功夫直觉得发凉

终于，连呜咽也没有了

盯着树干

抽完了一根烟

“龟儿子总算是安静了！”

躺上了床

第一次觉得嘎吱的木板也没那么惹人烦

把大红被子向上扯了点

终又忍不住回头剐了眼窗外

除了枯树和北风

什么也没有

这下安静了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恩，三个时辰，也足够了

嘎吱嘎吱

脑海里想着那怪东西

张牙舞爪，又哭又笑的模样

翻来覆去竟怎么也睡不着了

嘎吱嘎吱

天亮了

扯掉被子，裹上棉衣

地上的那把镰刀还躺在那

抄起来掂了几下

往农田走去

路过那颗枯树

竟仇恨似的不愿再看它

几处凌乱的刀痕密密麻麻

而刀痕下是年幼时刻下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