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2期“父母”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春节期间闲来无事,与父亲坐在老家的院子里闲谈,无意中又说起院子里的枣树,父亲想把它砍掉,这样就可以把院子里的地坪完全硬化一下。我总觉得不妥,在记忆中它从小就长在那里,陪伴了我的童年、见证了我的青春,突然间砍掉让人不禁有些难以接受。为了让父亲改变主意,便和父亲聊起这棵树的故事。
这棵枣树到底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头了,父亲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小的时候这棵树就生长在这里了。至于是谁种的,那就更不清楚了,父亲猜测也许是爷爷或者奶奶种的。这棵枣树从种下那天起,或许就肩负着爷爷奶奶的期望,期望它带给他们可以抵挡饥饿的果实、带给他们的孩子们最香甜的零食、带给他们的儿女们可用的木料。大伯他们年少时,枣树还比较小,虽结不了几个枣,但也够几个小孩子解馋;后来姑姑们出嫁,枣树虽已有所成长,但由于人们疏于管理,长得太慢,也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用的地步;再后来,父母亲结婚,爷爷曾经想着用它打造几件家具,可惜木匠看了后觉得它不够笔直,打不了家具,枣树又逃过一劫;大姐刚刚出生时,爷爷很高兴,想着把这棵枣树给砍了,给孙女做成小床、小桌子,可惜他已经年老体衰,砍不动了,没有父母亲的支持,也只能独自望树兴叹了;父亲买了第一辆四轮车时,有一回倒车时还差点将它撞倒,树皮掉了很多,树身也变歪了,本以为它会枯死,但在它顽强的生长下,又慢慢恢复了生机,甚至当年结的枣子更多,爷爷认为它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个吉祥得征兆,便默许它在院子里的地位,把它周围的小树都砍了,让它尽情生长;爷爷去世后,这棵树便被遗忘了,父母忙着挣钱养家,哪有心思再给一棵树较劲,我和姐姐们也只是在每年枣子红时才高兴的围着它打枣,大部分时间它都沉默的杵在那里,观风观雨,默默守护。
在我小的时候,很好奇院子里为什么有这么一棵树,它树皮斑驳、姿势倾斜、满身倒刺,不能攀爬,正好挡在去小菜园的路上,除了每年秋天时能吃到它结的小甜枣,其他的实在是一无是处。年龄渐长,开始好奇种植树的人,是谁把它种在这里呢?当了解到也许是爷爷奶奶种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未曾谋面爷爷奶奶给我们留下在世上的小礼物,是他们给儿孙后代留下的一种跨越时空的链接,他们用枣树结的果实,竭尽所能的给予我们更多的爱,让我们能自由享受到枣子的甜、枣花的香乃至枣树的各种用途。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的祖、父辈们或许早已远去,但他们又都时时刻刻在我们身边,或是一棵树、或是一座房、亦或是我们不自知的习惯、智慧、人脉,他们给予的爱,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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