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中性》是杰弗里·尤金尼德斯的第二部小说。作品获得了2003年普利策文学奖。
主人公斯蒂芬尼德斯出生过两次:第一次是1960年1月出生在底特律的一个没有烟雾的日子,那时他是个女婴儿;第二次是1974年8月出生在密执安州皮托斯基附近的一个急诊室里,那时他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他原名卡利俄珀,出生时是个漂亮姑娘。童年至少年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直到1974年她14岁,就读于家乡的女子中学时,越来越觉得自己与其他女孩不同:身高5英尺10英寸,体重130磅,更可怕的是身体上竟出现了一些男孩应有的特征。在父母陪同下她来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们:她是个两性人。14岁的卡利俄 珀决心不再做女孩,于是“她”变成了“他”——卡尔。他剪短头,搭车来到旧金山寻找新出路。
作者简介 :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美国近年来相当活跃的知名作家。1960年,他出生于美国底特律,祖父母是从小亚细亚来的希腊移民。曾就读于布朗大学,1986年在斯坦福大学获得英语及创作专业硕士学位。1993年,尤金尼德斯发表了首部长篇小说《处女自杀》,书一上市就好评如潮,成为畅销书,获得了1993年怀汀奖,以及同年美国艺术协会年度风云书,并由大导演科波拉之女索菲娅·科波拉搬上银幕。
精彩书评:
壹:短评
# 有点百年孤独的意思,但远比那个好看,简直就拿不下眼来……好久没看到这么喜欢的书啦
# 双性中性还是其它性并不重要,猎奇成分被大跨度的家族历史冲淡,而迷人之处潜藏在遣词造句,它笼罩着幻想迷雾的现实主义细节,以及作者接近情节、铺陈情节的方式(多处神关联,在最不相关的两者之间搭建奇异又恰当的桥梁,整部小说因此被一条条透明的触手轻盈地拢成一团)。作者必然流着一个浪漫民族的血液,既然他的想象力和审美如此别具一格。
# 滔滔不绝,气象万千,想象惊人,读之酣畅淋漓,快哉快哉。
贰: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我既是男人又是女人,那么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这是我为《中性》的主人公卡利俄珀杜撰的一句台词。
在小说题目和内容的关系日渐遥远的现在,我们有幸一望即知这部厚重的2003年普利策获奖作品将给我们提供怎样的人物。卡利俄珀的祖父母是一对同胞兄妹,早先住在希腊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对表亲通婚习以为常,后因土希战争逃到美国,并捏造身世,作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结了婚。他们的下一代在美国长大,儿子米尔顿又娶了自己的表妹特茜。连续两代的近亲婚姻终于造成家族遗传隐形基因的发作,他们的“女儿”卡利俄珀就这样成为一个中性人。卡利俄珀童年一直被当作女孩养大,直到青春期发育出现男性的第二性征,才引起别人的疑虑。医生认为这是奇货可居的病例,想把卡利俄珀当作研究对象,但卡利俄珀得知自己的真实情况后,离家出走,改换形象成了男孩“卡尔”,到处流浪,还在马戏团里以展示自己的身体谋生。最后家人找回了卡利俄珀,但父亲米尔顿也因此事而间接丧命。小说没有给我们预设很大的悬念,故事框架在第一页中已经陈述完毕。“我出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九六〇年一月,出生在底特律的一个丝毫没有烟雾的日子里,那时我是一个女婴儿;第二次是一九七四年八月,出生在密执安州皮托斯基附近的一个急诊室里,那时我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被这样科幻式的开头吸引的读者,以及抱有猎奇心理的读者,会渐渐发现,小说最吸引人之处并不是卡利俄珀的经历,也不是祖孙三代的家族史,而是小说所展现的纷繁复杂的社会景观。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到本世纪初,从欧洲到美国,将近百年,地跨两块大陆的时空变化,在尤金尼德斯缓慢而精致的笔触下一一显像。小说末尾,卡利俄珀和哥哥经过老家,想到:“世界竟然包含如此众多的生命,真是惊人。……从这方面看,我身体上的变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实际上,“身体上的变形”从一开始就“微不足道”。尤金尼德斯关心的是中性人的生理学问题——他孜孜不倦地拿出一大堆专业术语来阐述卡利俄珀的状况:“米勒管结构”,“双氢睾酮”,“5a-还原酶基因突变”——那给我们提供了扎实的细节和现实态度;而另一方面,他对卡利俄珀的心理描写又极富想象。她看到她喜欢的那位红头发姑娘长了很多雀斑,“好像发生了一场来自于她鼻梁那儿的创世大爆炸,这场爆炸的威力使大量的雀斑飞快地出现在她富有曲线、充满热血的宇宙四处。在她的前臂和手腕上,有成片成片的雀斑,而在她的前额上掠过一整道银河,甚至还有几道向外飞溅的类星体直奔她耳朵的耳孔。”将雀斑比作类星体或许是前无古人。她七岁第一次接吻,感觉“好像一只青蛙从泥泞的湖岸边蹦了出来。”有时又不乏思考的深度,卡利俄珀离家出走后,开始以“卡尔”的身份上男厕所,这时他对这种性别区分的标志建筑进行了考量:“我在这时候明白了我所丢弃的事物:即某种共同的生活规律和现象的一致性。”或许正是这些幽默风趣,耐人寻味的片段,让我们在经历动辄上千字对工厂、教堂、学校、马路的白描后,并没有枯燥之感。事实上,正是这两种描写之间的距离,让我们意识到中性所代表的调和——理性和感性的结合。米尔顿驾车遭遇事故,车子栽入河流,临死之前,“他学会了如何驾驶飞行的汽车……把汽车带到了陆地上面,从科博会堂的上面飞过。他绕过以前他带我去吃过午饭的庞查特兰饭店的顶部……”这幅超现实的画面完全无法与同样是死亡的另一幕联系起来:爷爷左撇子死后,奶奶黛斯德梦娜从葬礼回到家中,平静地做完一系列生活琐事,一句事实陈述却感人至深:“在接下来的十年中,除了每星期五洗一次澡之外,她始终没有再走出屋子。”显然,尤金尼德斯明白表达目的和表达手段的关联,正如他意图从中性人的角度来钩织一个全知性的视野。卡利俄珀身上始终潜伏着两性之间交流的能力,这是一种立体的、互动的、变速的视角,不再是单性别的声音,而是一组互相缠绕、彼此影响的合声。因此,我们在看到历史和时间的细节历历的横剖面后,也能欣赏到贯穿始终的神话色彩;在领略第一人称叙述的生动活泼时,也能毫无局限地从叙述者的角度观看所有角色的内心世界(无论他们与卡利俄珀是否有时空上的交集)。如果尤金尼德斯还没有在性别写作这一领域做出开创性成就的话,那么至少谦逊地说,他选择了最适合这一题材的写法。
叁:
“一个真正的希腊人可以在这种悲剧的调子里了结一生。但是一个美国人总喜欢保持乐观的态度。”(P619) 厚达645页的《中性》是一部悲喜交集的家庭史诗,小说以一位两性人为线索,讲述了美国一个希腊移民家庭三代人的故事。
“我出生过两次。”小说开门见山地写道。在底特律出生时的女孩,时隔14多年后却在一间急诊室里发现自己本应是个男性,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拥有“男性染色体组型”的“5α还原酶缺乏症患者”。小说当然不仅止于此生物学的视角,小说最精彩的段落是书写青春期的卡尔如何在成长过程中寻求性别认同,而这寻求性别认同的过程也是一个寻找自身身份的过程——“仿佛在我那看得见的脸的下面,还有另一张脸,供人进一步考虑。”(P261)
小说以卡尔的第一人称讲述,有趣的是,由于小说一直回溯到卡尔的祖父母,于是卡尔的这个第一人称“我”甚至要追溯到他尚未出生之前。所以在故事一开头,作者就事先声明般写道:“一个处在我这种地位的叙述者(当时我还没有结成胚胎),对于这种情况中的任何细节都无法完全肯定。”当然,这不过是作者玩弄的叙事小伎俩。其实,在卡尔出生前的大部分段落里,作者都一直用一个全知的“我”在讲故事,颇有荷马史诗的叙事风格。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1993年曾以《处女自杀》一书崭露头角,这本《中性》历时九年写成,同样展示了他非凡的讲故事的功力,一举获得了美国普利策小说奖。尤金尼德斯出生于底特律,其祖父母是从小亚细亚来的希腊移民,这令《中性》带有一定的自传性色彩,也令这大型壁画般写作中的时代细节栩栩如生——移民、大萧条、禁酒令、战争、底特律暴动等历史事件在文中均有鲜活的描述。而且,尤金尼德斯总假以幽默的笔触,以轻写重,别有趣味。写大萧条,他写道“不少穿着缝制讲究的服装的男子开始从市里几幢有名的摩天大楼的窗户里跳出去”(P164); 写战争,他说“实业家找到最终找到了应付经济停滞的对策”(P203);而写硝烟弥漫的底特律暴动,他则用上了描述烹饪的希腊俗语“啊,着了”。在尤金尼德斯笔下,诸如此类的幽默信手拈来比比皆是,无怪乎这本宏篇巨制读起来却毫不费力。
值得一提的是,尤金尼德斯始终保持着一种语言的自觉,并将这种自觉纳入叙事的框架中。写希腊人到美国的身份感,他便以语言为入口:“我爷爷习惯了古希腊文动词的多种词形变化,觉得英语尽管缺乏条理,却是一种掌握起来相当简单的语言。”(P120)而写复杂的情感,他则说:“语言变得古老陈旧的最好证明就是它过分简化了感情。”(P259)所以,或许应该这样描述读完《中性》后的感受:“就像看了部叫人时而大笑时而含泪的文艺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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