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陕,最不能忘的莫过于秦腔。
秦腔,已经远超过于那些折子戏、全本戏,它更像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对话。
清明又至,凭怀故人。乡下人这一辈子的体面,莫过于那几场秦腔。记得小时候,村里婚丧嫁娶,有钱人家都要请乐班吹吹打打,唱上一唱。朴实的农人,聚集在简易搭的台下,被一曲曲秦腔引上灵魂的圣地。
外公喜欢听戏,是刻进DNA里的。无论是《下河东》《游龟山》还是《祝福》,不管是新词还是老调,只要乐点一起,他总能不自觉地跟着哼上两句。他佩服《铡美案》里铁面无情的包公,感叹《祭灵》里刘备的重情重义,还有李十三的十三大本戏,场场幕幕,个个精通。
我也不自觉受了些感染,看了七八年的《秦之声》。后来,外公年迈,眼神不太好,戏台上那些“做”和“打”的功夫已难以分辨,唯有那一句句声音很大的戏词还能勉强听进去,他总是闭目去享受这传承下来的文化盛宴,念念有词地睡着。
如今,外公已去世两年有余,我却愈发体会到秦腔的魅力。耳畔常会响起《斩李广》铿锵的唱腔,“再不能东荡平贼寇,再不能西杀显奇筹,再不能……”那些君臣之间无法完成的誓言,像我和外公之间再也无法一起生活、一同听戏的悲怆。
那片塬上的旷野,唯有秦腔能填满它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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