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史笔记-(隋唐五代卷)》(三)
褚遂良出身于名门贵族。父亲褚亮曾出仕于陈、隋、薛举。褚遂良也做过薛举的通事舍人,掌管诏命及呈奏案章。后来李世击败薛式,而他手下的人被收编在李世民的麾下,褚遂良就这样进入了李家王朝,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褚遂良的父亲褚亮是李世民十八学士中的一员,主管文学。褚遂良的学识与日俱进。尤其是书艺,在欧阳询与虞世南的指导下,更是出类拔萃,且具备了欧、虞二人所不具备的政治地位与社会名望。弘文馆的日常事务,就是由褚遂良来管理的,人们称他作“馆主”。李世民登上了皇位后,次年改年号为“贞观”。下诏把隋未战乱时期的战场改修为庙宇,褚遂良负责其事。唐太宗立慈云寺,由褚遂良书碑。
与唐朝诸多的谏臣一样,褚遂良有着坚毅刚正的风骨和直言上谏的勇气。他主张遵循娣尊庶卑的传统礼仪,在唐太宗立嗣问题上坚持己见。但在太子李承乾以谋害魏王泰罪被废,褚遂良与国舅长孙无忌说服太宗立第九子晋王李治为太子(即唐高宗)。
在是否立武昭仪为皇后的斗争中,褚遂良与长孙无忌强烈反对任何废黜王皇后的企图。高宗召太尉长孙无忌、司空李勣、尚书左仆射于志宁以及褚遂良进官商议废后立后之事。褚遂良发了一通议论,给皇帝泼了一瓢冷水。而他的那种不要命的态度——将官笏放在台阶上,同时也把官帽摘下,叩头以致于流血——更使皇帝大为恼火,让士兵把他强行拉了出去。而坐在皇帝后边的武氏则恨不得立刻将他处死。在关键的时候,善于迎合旨意的李勣却说了一句话:“此乃陛下家事,不合问外人。”这一来既改变了唐王朝的命运,也将褚遂良等人推入了悲剧的深渊。武氏被册封为皇后,褚遂良赶出朝廷,到潭州任都督,并一贬再贬,先后到广西桂州甚至远至越南河内西南一带。最后禇遂良在流放地带着遗憾离世,时年六十三岁。 永徽之治和废立皇后之事成就了褚遂良千古英名。博得后世尤其是正统史学观的文人由衷的仰慕。
褚遂良的书法,《书断》记载“少则服膺虞监,长则祖述右军”,史称他的书法初学欧阳询、史陵,然后学习舅父虞世南,终法为“二王”(王羲之和王献之)且融会贯通汉隶,自创一体,所以被称为“初唐四大楷书家”之一,“欧、虞、褚、薛”,人称“褚体”。
褚遂良的楷书作品出现前后两种不同的风格,前期的《伊阙佛龛碑》和《孟法师碑》书体大致相同,均用方笔,起笔露锋,钩等笔画的收笔直出未回锋,字画提按不明显,保持了欧、虞的书体特色。
《伊阙佛龛碑》↓
《孟法师碑》↓
在风格上,吸取了虞世南楷书的宽绰典雅的结体特点和欧阳询楷书锋利刚劲的运笔特点。同时,将他们瘦长的字形进行了压缩。褚遂良前期的作品不仅残留北碑的影响,而且在运笔和结体上,大量掺入了隶书的体势,但也并非照搬硬套,而是选择性的吸收创新、化为己用。
而晚期的《房玄龄碑》和《雁塔圣教序》,两者一个峻整严饬,一个空灵飞动,在用笔上由以骨取胜的平直的二分笔转向以筋取胜的一、二分笔兼用,笔画起伏多姿,跌宕有致,曲笔兼用,表现出强烈的节奏感。
《房玄龄碑》↓
《雁塔圣教序》↓
颜真卿曾请教褚遂良用笔,褚回答用笔应当像“印印泥”。用这几字来形容褚书的沉着峻拔、凝重深厚非常恰当。总之,褚遂良后期的书法,以虚运实,化实入虚,既饶骨力,又丰神韵,可谓瘦润华逸。褚书的新规范一出,天下竞相学仿,成为一时风尚。直到武周极盛时期,虽然褚遂良人已过世,官爵也被剥夺,但其在书法上的名望不减,并以其率直骾亮的人品和遒媚飘逸的书品被后人传颂,褚遂良的唐之“广大教化主”的地位也被越来越多人肯定。
初唐书法家中,以欧阳询、褚遂良二人最具有创新精神,褚遂良最能与时俱进,欧、虞两人书法,保留隋朝书风较多,褚遂良书法则能汲取众家之长,不被前辈们多抑制,他的字给人感觉骨肉分量达到均衡,且刚柔并济,清朗秀劲,英俊潇洒,力和美、骨与韵趋于一体,“真正变古制今,开启‘唐楷’门户,堪称隋唐楷书过度的桥梁”,最终推动了唐代尚法书风的形成。对唐代乃至后世书法的延续和创新提供了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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